“小姐不去,我去。”野村花海開口了,事情就這樣決定了。
“好極了。”漢密爾頓勳爵高興的說;“鬆井平誌先生也邀請了野村先生。那麼,七點鍾,渡花琴酒屋。”
“好得,我知道那個地方。”野村花海好像成了祝童的代言人。
“替我轉告威爾遜夫人,我還要拜訪另一位朋友,可憐的卡爾,他不能適應京都的潮濕。我必須去醫院傾聽他們的聲音。親愛的李,你可以稱我為洛克,朋友們都這麼叫我。洛克,記得嗎?”
“我很榮幸。”祝童接受了漢密爾頓勳爵的善意。
不能不承認,他很適合擔任調解人的角色。可是,如果調解人都是這麼做的話,似乎也太奇怪了。
目送漢密爾頓勳爵的車隊離開九津,野村花海突兀道:“今天晚上,我們那裏也不去。”
“為什麼?”井池雪美還在楓盧,九津的大門前隻有除了兩個看門人,就隻有祝童他們兩個。
“因為你在京都受過傷,對你來說,要避免到那樣的地方。”
祝童思索著野村花海的真正意思,緩聲道:“有人要殺我嗎?”
“也許是你,也許是我。反正在事情辦妥之前,我們都不能離開九津。”
祝童有點明白了,野村花海的擔心不無道理。鬆井平誌和史密斯他們都知道祝童軟硬不吃,是個難以對付的談判對手。如果在京都出點意外,比如一場車禍。談判桌上一定會有另一個人,但肯定不會如此難以對付。
野村花海也有危險,他已經抽去了鬆井平誌的底牌,沒有井池家族的支持,奧頓公司和福井研究所等於是個空殼。如果井池雪美願意,完全可以在一個月內另外成立兩個類似的機構,完全由奧頓公司的員工和福井研究所的同班人馬構成。
福華造船正式簽訂後,奧頓公司將隨船廠一起整體搬遷到上海;原來的設備和廠房都大幅貶值,升值的,隻有這批人和技術。
而野村花海的安全是這一切的前提條件,人在人情在,他如果出了什麼意外,事情將有很大變數。
“答應的事,不好失約。野村先生,相信平誌君不會擺下鴻門宴。今天晚上,我要去。”
“好吧,李先生堅持的話,我也隻好陪著走一趟了。”
野村花海無奈的說,眼裏透出欣賞的神情。
祝童曖昧的回以微笑,野村花海剛才說的所有一切都帶有試探的意味。按照約定,祝童訂婚後的一年內以井池雪美小姐私人助理的角色出現。他必須在這段時間熟悉環境,並盡量得到家族成員的認可。
一年後,也就是井池雪美二十歲生日的時候,一場浩大的婚禮將如期舉辦。
屆時,祝童將被任命為井池財團總裁。
一個愚蠢且沒有擔當小白臉,不可能得到家族成員的認可。
鬆井平誌不是孤家寡人。
一百多年前,鬆井家曾經有那麼幾代繁衍能力超級爆發,在井池家族內部行成一股不小的勢力,所以才會有鬆井家族如今的地位。
京都花渡琴酒屋內,陪著鬆井平誌接待客人的,就有兩位鬆井家族的成員。矮胖的那位老先生名叫鬆井近仁,是鬆井平誌的遠房叔叔。
因為井池家族的特別規矩,隻有鬆井家族的直係親屬才能留在家族內部。鬆井近仁這一枝已經離開井池財團有些年頭了,他們經營著一家名為宏美百貨的、頗有規模的連鎖百貨公司。
渡花琴酒屋就是開宏美百貨公司隔壁,也屬於鬆井近仁旗下的產業。據說,這是一間有五百年曆史的老酒屋,規模不大,環境也略顯簡陋,坐在裏麵確能品味到濃鬱的老京都風情。
鬆井式老先生活著的時候對鬆井近仁多有關照,宏美百貨才能在十年間從京都發展到全日本。事實上,鬆井式對所有鬆井家族的後代都很關照。如今,輪到他們對鬆井平誌做出回報了。
野村花海與鬆井近仁認識,也隻是認識,他那樣的人不會井池家族之外的任何一個人有交情。
反倒是鬆井近仁看到野村花海竟然有點怯怯的感覺,祝童忽然意識到,這裏與自己遇刺的地點之隔一條街;難怪野村花海表情怪怪的,井池雪美小姐堅決反對他來。
祝童出來前對井池雪美說:“京都是井池家族的發源地,如果這就是我未來的生活,這次酒宴就更應該去了。雪美小姐,您如果喜歡一個聽話的木偶的話,我可以不去。”
井池雪美被噎的臉色通紅,內心的感受複雜莫名。李想變了,他不再像個君子,忽然顯露出犀利的鋒芒。
野村花海向井池雪美保證,一定會保護好祝童的安全。
於是,從九津開一支由三輛房車組成的車隊。前後兩輛車上各有三名訓練有素的侍者,他們的任務隻有一個,保護李想先生的人身安全。
渡花琴酒屋從裝飾到餐具都十分考究,木板牆有價值不菲的日本書法,鬆井平誌更是換上一身莊重的和服,跪在門前迎接客人。
渡花琴酒屋今天隻有四位客人,且都是男性,老板特意請來四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藝妓。野村花海身邊的半老徐娘叫貴子,是京都最著名的貴子藝妓館的老板,坐在祝童身邊的年輕藝妓叫春子,是貴子藝妓館的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