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咖啡時間(上)(1 / 2)

成田國際機場的咖啡廳內。

這個時候,裏麵的客人並不多。

祝童選擇了一張距門口最遠的桌子,坐下就問;“葉兒,為什麼要見雷曼?”

葉兒打發走侍者,扭頭就變得神情肅穆;“雷曼的背後不隻是財團和環保組織,他還和一個國際重工集團之間有千絲萬縷的聯係。去年,邀請雷曼先生到上海訪問的就是那家重工集團,當時,他們正在謀求收購正海機械集團公司。”

“那是一家什麼公司?”祝童注視著門口,問。

“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兩句話說不清楚,今後有的是時間。現在,你要抓緊時間考慮一下該如何麵對雷曼?”葉兒很有條理,她抬起手腕看看表;“你大概還有三分鍾時間。”

祝童抽出一支煙,噙在唇邊。

“這裏不允許抽煙。”葉兒提醒道。

祝童點點頭,香煙還在他唇間旋轉:“我腦子很亂,不抽煙的話,除非……”

“除非什麼?”葉兒雖然這樣問,白皙的肌膚卻微微泛起紅暈。

祝童的目光在她紅潤的嘴唇周圍打轉,不問可知,腦子裏不隻是亂那麼簡單。

“除非蘇警官多給點提示。”祝童不懷好意的笑著。

葉兒的臉更紅了,輕啐一口,才說:“對於雷曼先生那樣的人來說,承認失敗就等於自殺。他要見你隻有一個目的。”

“謝謝。”祝童點點頭,仰身抬起頭,微微閉上眼。

香煙在他唇邊旋轉,甚至可以說是在舞蹈。葉兒注視著這個神秘而熟悉的男人,有時候,她熟悉他的每一個眼神乃至微細的動作代表著什麼;而此刻,當祝童沉浸在另一個世界時,她感覺彼此的距離是那麼遙遠。

回到上海,福華造船已經沒有任何懸念,誰也沒有想一項引人注目的巨額投資案會以這種方式定案。祝童根本就無視任何商業規則,強迫與福華造船所有的利益方登上他設計好的擂台;勝負隻在一念間。

回到上海,祝童已經做完了該做的事,而葉兒將要麵對一個艱難抉擇。她在想,自己該何去何從?跟隨這個她深愛的男人,或者……

曲奇輕輕來到旁邊,葉兒回頭,雷曼已經在隔著三張台子處坐好。

葉兒剛要說話,卻看到那支香煙從祝童唇邊彈起,劃過一道圓潤的曲線,準確的落在雷曼那張桌子正中央,且直直的豎在那裏。

祝童起身,兩步跨過去坐在雷曼對麵。

“蘇小姐,他們需要一點時間單獨交談。”彼得走過來,做到祝童剛才的位置上。而曲奇在他旁邊,還是站著。

“您要見我?”祝童有拿起那支煙,依舊含在唇邊。

雷曼臉上沒有預想中沮喪,隻有幾許疲憊;“我已經做了該做的。兩個小時之前,我剛與渡邊俊先生的經理人和父親達成協議:渡邊俊將作為我的幹兒子到美國發展,所有的費用都由我負責。”

“哦。”祝童略顯意外,還是禮貌的鼓鼓掌;“精彩,這真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也包括我。”

“遺憾的是,渡邊俊先生希望能得到您的允許,對外發表一個措辭對您稍微不利的聲明。”雷曼掏出一張空白支票,推到祝童麵前;“它的最高額度是五百萬美金。”

“雷曼先生,有話請直說,我是個很直接的人,不善於猜啞謎。”祝童拿起支票輕輕抖動。

就如表演魔術一般,那枚價值五百萬美金的紙片一點點變成紙屑,而祝童的手指似乎沒有移動過。

如果真相信雷曼說的話,祝童就真是傻子了。渡邊俊如今在春子手裏,不可能認這個當眾毆打過他的的人做幹爹,雷曼根本就沒見到渡邊俊的麵。所謂的協議,頂多隻是雷曼或彼得與渡邊俊的父親之間的事。這五百萬美金的意思,是要求祝童把渡邊俊交給雷曼。

“您應該再考慮一下。”雷曼輕聲勸道;“飛機從這裏到上海要飛行兩個小時,最危險的一段航程在於要經過一片遼闊的海洋。很湊巧的是,我最好朋友對那片海洋的安全負責。”

“我可以認為,你這是威脅嗎?”祝童眉心一挑,嘴角泛出冷笑。

“當然不是。”雷曼聳聳肩膀;“我的話……如果造成什麼誤會的話,我隻能說很抱歉。可是,您真的應該好好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冷笑,不適合咖啡時間”

“那是因為您說的笑話一點也不可笑。”祝童輕噓一下,紙屑紛飛,漫漫灑灑撲向雷曼那邊。

雷曼歪著腦袋避開,又說:“可是,您不能在對我做出那樣的事之後,拍拍手一走了之。不是嗎?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這一下祝童真得聽不懂了,他眨著無邪的眼睛:“對不起,我不明白您要說什麼?”

“我是美國參議員,是世界上最有權勢的團體的成員。您傷害了我,很可能在下一次選舉時,我會失去現在的一切。”

“可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祝童瞟一眼雷曼的西裝,他很懷疑對方身上某處藏有錄音設備。“您是美國參議員;我不是美國人,有什麼資格和能力幫助您這樣的‘世界上最有權勢的人’?我從來沒去過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