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很快就熟悉了,聯手做了幾樁生意,江小魚還沒出來,晌午頭卻到了。
田家徽很明智的的沒有打聽對方的來曆,對祝童的提問是有問必答。
人總是要吃飯了,田家徽帶著祝童鑽進一條背街,四處看看沒有人才說:“老板,棒棒我先替你收著。你去洗把臉,找地方吃飯。一會兒還在老地方見。”
祝童這才看到低處有個管子在漏水,田家徽在暗處取出個空礦泉水瓶接滿,仰頭猛喝幾口,臉上露出舒心的笑。
“我請你吃飯吧。”祝童把竹棒交到田家徽手裏,說。他曆來生活講究,不敢去跟著田家徽品嚐棒棒的夥食。
祝童手裏擺著毛巾走到分別時的江岸。地上畫著幾個符號,曲奇說已經租好房子了,就在這片江岸的上方。
祝童默然片刻,伸出左腳輕輕抹去地上的符號。在結束這件事之前,祝童不準備與曲奇有任何聯係了。今後的一段時間,曲奇隻能自己決定該做什麼。混江湖混的是經驗和曆練,不放手,曲奇跟著祝童混,永遠也不會理解江湖究竟代表著什麼。
曲奇太老實了,祝童讓他別出門,他真就沒想到要躲在周圍看看。
午後是重慶最悶熱難熬的時間。
祝童和江小魚又坐到上午的位置,不同的是,田家徽也加入了他們的行列,坐在祝童的右邊。
說來,這片地方真是個風水寶地,火辣辣的太陽被江城醫院的主建築遮擋住,長江吹來的江風正好掃到這裏。如果能無視路上車流難聞的尾氣的話,隻坐在此處不動的話,也不是太難受。
江小魚不知在什麼地方吃的午飯,身上有淡淡的酒氣。他回來的最晚,坐下就拿出手機,不打電話狂發短信。對方當然是江城醫院辦公室的那位驕傲的女子了。
手機這玩意兒已不是身份的象征,棒棒用手機早已不是什麼新鮮事,但是不做生意拿著狂發手機發短信的棒棒還真不多見。
有人叫棒棒,田家徽當仁不讓去做生意,祝童才有機會說:“我們現在是棒棒。”
“棒棒也需要愛情。”江小魚頭也不抬,繼續發短信。
“愛情?還需要我救宋小姐嗎?”
“當然;”江小魚停下手指,看著祝童的眼睛;“有些女人是瞬間溫暖,但是宋小姐能給讓我一輩子不感到孤寒。上海那邊的事沒有結果,我就隻能躲在這個城市的角落舔舐傷口。人啊,閑的時間長了會變傻瓜。都說棒棒卑微,她現在也是拿我閑開心,我喜歡挑戰。不如我們打個賭,我不用任何不符合棒棒身份的手段,如果一周內不能讓她乖乖的跟我上床,我就輸給你一千萬。我知道你會說那時你就離開重慶了,那個田什麼可以做證人。他可是個實在人。”
“無聊。”祝童扭頭不理。
“我們倆誰比誰更無聊?”江小魚卻不肯如此輕易放過;“我已經答應過你放過蘇警官,如今的狀況完全是你自己造成的。煙子原本安安靜靜的在美國念書,是你搞出那麼一樁事,讓她再次想到你。祝公子,你留給她的傷害太深了。”
“我搞出哪樁事了?”小騙子冷冷的說;“敗給尹家的是你。”他躲還來不及呢,哪裏回去招惹煙子。
“福華造船,雷曼先生的棒球門事件,雖這邊你的消息不多,國外可是把你當成個明星在宣傳呢。煙子從小就死心眼,她是咽不下這口氣!”
祝童被江小魚敬上來的烈酒頂的半天沒說出話,末了才找到個由頭,說:“你還是清洋掌門嗎?”
“已經不是了,從我敗給尹家人那刻起就不是了。藏劍洞已經在我的手裏燒毀,從現在開始,我和五品清洋再沒半點關係!空想大師把煙子招回來,是為了頂替我。”江小魚看向江家村方向,眼睛裏冒出狂熱的光芒;“除非我能勝過尹家人,這輩子再也沒資格回去了。”
“你還年輕,有希望的。”祝童覺得自己必須說點安慰的話,否則的話,江小魚很可能會如葉兒一樣精神崩潰。
“沒有機會,我知道,一點機會也沒有。”江小魚低下頭,眼角竟然泛出淚光;“我有的是錢,可以買到任何一家的武功秘籍。可是,我缺的不是這些,是時間,是精力,是戰勝尹家的雄心壯誌。祝師兄,我們其實是一樣的人,都知道適可而止的道理。任何一派的功夫適度修煉能強身健體,把它當成生活的中心的話就得不償失,我們都不想成為竹道士。江湖道不是過去的江湖道,我們都不會把時間浪費到成為絕世高手這樣的無聊事上。”
祝童心說祝門密功就不一樣,修為精深的話不隻能延年益壽;可這些話對江小魚說不著,隻能枯坐著。
好在田家徽回來了,江小魚馬上換了副表情,問:“田老板,去那麼久掙到好多錢?”
“我們哪裏像是老板?”田家徽坐下,樂嗬嗬的說;“掙得都是辛苦錢,老板們還給的不多,剛夠晚上的飯錢。比不得你們,過不到幾天就回去享清閑。”
“哪裏有什麼清閑?田老哥有清閑哈,我們都是勞碌的命。”江小魚半真半假的說。
一輛汽車在對麵停下,黃海和張偉來看葉兒了,他們也提著幾個花籃水果什麼的零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