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文峰觀(上)(1 / 2)

快艇行至獅子山下,靠岸,曲奇一個箭步跳上來。

他還是太嫩了,幾天來雖然竭盡全力卻也沒能找到祝童,看到祝童肩膀上的傷,很有點愧疚的樣子。

尹石風也在船上,他正在船艙裏照顧葉兒;尹家的家傳醫術據說十分高明。

此處不可久留,秦可強剛把快艇駛入航道,一艘水警巡邏艇快速趕來,攔在快艇前麵。

祝童和秦可強對視一眼,都很意外。

這個時候,強行闖關也不是不可能,可那樣一來,鬧出的動靜就有點大了。

黃海穿著救生衣出現在甲板上,招招手。

祝童鬆了口氣,示意秦可強靠過去。

“黃警官久等了,有罪有罪。”

說是這麼說,祝童心裏還在嘀咕,黃海能在這裏截住自己,有點太高明了。

“葉兒還好嗎?”黃海跨過船幫,身手還不錯。

“不太好,我需要盡快找個安靜的地方。”祝童這才想起,他從小在軍艦上長大,重慶的水警裏一定有他父親曾經的手下。

“我能看看她嗎?”黃海要進船艙,可曲奇攔在門口。

祝童點點頭曲奇才讓開。

葉兒抱著小貓,自己也和貓一樣躺在船艙裏唯一的沙發上,眼角還掛著淚痕。。快艇地方狹窄,祝童和黃海都進來後,轉身都困難。

“李先生,你能治好她,是嗎?”黃海理理葉兒額頭的亂發,目光裏飽含愛憐。

“我盡力,治不好葉兒,我不會回上海。”祝童沒有幹涉黃海的動作。

“你一定能治好葉兒。娟姐那裏有我,你放心。”黃海轉身,兩雙眼睛的距離不到十厘米。

祝童從裏麵看到了心痛,看到了希冀,沒有看到堤防。他點點頭,轉身走出狹窄的船艙。

麵對大江奔流,黃海突然冒出一句:“蝶姨走了。”

“什麼時候?”祝童一驚,黃海說蝶姨走了,肯定有什麼事逼得蝶姨不得不離開上海。

“昨天晚上。朵花打電話來說蝶姨不見了,房間裏留下個紙條,上麵寫著四個字‘翩翩於飛’。首長昨天還在北京,現在大約已經到上海了。”

“為什麼?”祝童的心裏好似忽然壓上塊巨石,堵得難受。

“朵花說,昨天下午有個人到家裏看她們,那個人說自己來自北京。”黃海麵無表情地說;“他讓朵花結束鳳凰基金,朵花不願意。朵花一生氣就跑出去了,不知道那人和蝶姨說了些什麼。”

祝童沒再問,不是形勢所迫,蝶姨不會離開王向幀、離開她的女兒和剛找到的幸福。

黃海嘴裏的“那人”一定是王向幀的朋友,至少有共同的利益,這樣做也是為了王向幀的前程著想。近一段時間,上海坊間把蝶姨與王向幀之間的風流往事被演繹得活色生香,且已經擴散蔓延到網上乃至海外媒體。朵花的鳳凰基金,表麵上與王向幀沒什麼關係,可誰都知道,沒有王向幀,根本就不會有什麼鳳凰基金,那時的鳳凰仙子大概隻是一個三流藝人。

作為一個相當級別的官員,這樣的風言風語對王向幀的傷害可想而知。蝶姨一直很信任王向幀,她唯一的願望就是守在王向幀身邊安度餘生。

“我馬上就回上海。”黃海又說;“朵花需要我。”

祝童默默的點點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想知道我是怎麼找到你的嗎?”黃海準備跳幫回水警的快艇,忽然問。

“不知道。剛才我見過一個叫王文遠的年輕人很厲害,他完全可以攔住我。”

“我沒有小王的本事,可是我知道他能找到你,所以,我的人一直在跟蹤他。我已經申請調用他到到專案組幫忙,沒有了他,李頌漢找不到你。”

“重慶這邊算結束了?”祝童詫異。

“正在移交給重慶檢方,該做的工作都做了;這種事,地方上處理起來更合適。”黃海說完,縱身跳上水警的快艇。

“謝謝。”水警的快艇走遠了,祝童才低低的說出一句。

張偉也是黃海的屬下,黃海把王文遠調走,李頌漢身邊就沒幾個人了,想找到祝童,是不太容易。

“江湖道確實該收斂了。”秦可強剛才一直在駕駛室內,這樣的場合他不適合露麵。

祝童微微點頭,現實是如此殘酷,江湖道隻能順應潮流,不改變早晚碰個頭破血流。

“你準備去哪裏?”秦可強問。

“順江而下,有人給我算過命,不係之舟人流行,三峽七道關,關關難過關關過。我們闖闖三峽。”

“也好。”秦可強走進駕駛室。

快艇劃開一道水浪,江城重慶漸漸消失在山的那邊。

清晨五時,巫山縣城還在雲霧的撫慰下安睡,快艇在距離縣城不遠處悄悄靠岸。

黃海半小時前來電話,說李頌漢已經知道他們從水路離開重慶,並坐最快一班飛機到宜昌去了,提醒他們不要從葛洲壩船閘經過;那裏是最好的攔截地點。

秦可強建議趕回重慶,然後選擇別的線路離開,或者就在重慶附近找個安靜的地方為葉兒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