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無聲勝有聲。
初秋的晚風舒舒爽爽,漸漸地,不少吃完晚飯的人來湖畔散步。
不問可知,能住進這所大院都是有些身份的,遠遠地覺察到這裏情況曖昧,多遠遠地避開了。
有幾個老人也許是耳目不太靈便,也許是裝糊塗賣弄資格,大搖大擺的從他們身邊走過,卻也都隻是看看。
祝童有些尷尬,又不好把歐陽推開;知道歐陽得掙紮與痛苦,不知道歐陽清醒後會作何選擇。
該說的話已然說完,現在隻能站在那裏,任她把淚水塗抹在肩膀上。
“謝謝你帶我看夕陽。”歐陽終於哭夠,卻沒有離開祝童的肩膀,在他耳邊低聲說:““你剛才說妾不如偷?”
“那是我師父說的。”祝童心裏一顫。
與井池雪美和陳依頤相比,歐陽的容貌沒有井池雪美精致清麗,身材沒有陳依頤性感,心計與手腕更是沒得比;但歐陽身上有那種知性氣質卻是她們所沒有的。
歐陽的優雅聰慧,與葉兒純美淡雅一樣,都使祝童有迷醉的感覺。他腦子忽然泛起一個奇怪的念頭:如果不是有了葉兒……
祝童粟然一驚,他怎麼會有如此奇怪貪婪的想法?
“你知道嗎?剛才我想了很多很多,我覺得應該向你道歉。”歐陽繼續低語著。
“用不著。”祝童幹巴巴地說。
“請聽我說完。”歐陽抬起頭,卻沒打開彼此的距離,凝視著祝童的眼睛道;“李想,我剛想清楚,原來我並不了解自己,甚至不知道自己想什麼,做什麼?”
“是嗎?”祝童依舊幹巴巴地問。
“表麵上我離開是上海是為了來幫朵花;鳳凰清談每周一期,兩天就能做完。可是我心裏對上海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抗拒,工作完了也不想回去。剛才我自我梳理了一遍。發現,這種抗拒是因為你。”
“我又沒惹你。”祝童裝糊塗。
歐陽點著他的鼻子道:“因為你在上海,所以我才不想回去。我知道你有蘇小姐,心裏不會有我的位置,我怕自己陷進一場沒有結果的情感漩渦。可是,我已經被你魅惑,心裏、夢裏都是你的影子。所以才刻意強迫自己回避你,離你越遠越好。是你建議我來這裏幫朵花,我以為你討厭我。這幾個月,我近乎瘋狂的工作,我以為真的把你忘了。沒想到的是,我剛想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還是為了你。你並非你所表現的那般世故圓滑,你對鳳凰基金會的關心和愛護遠遠超過了朵花。我查閱過鳳凰基金所接受的捐助明細,從成立到現在,鳳凰基金得到捐助資金中,有三分之一以上都與你有關。鳳凰基金數次遇到危機,也都是你出麵化解的。可以說,鳳凰基金能走到今天,多虧了朵花的好大哥‘神醫李想’的支持。我知道你,不會眼看著鳳凰基金陷入困境而無動於衷。那些錢……我真蠢,不隻傷害了自己,也上海了鳳凰基金。所以,我必須向你道歉。”
說到這裏,歐陽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用不著歐陽再說下去了,她用自己學識與理智解析了自己內心世界,並坦誠地說出來,並沒有要挾與表白的意思。隻是,麵對這種坦誠,祝童猛然間有點手足無措,不知道該不該回應?如何回應?
他確實對鳳凰基金很關心,一直以來,他都認為自己幫助鳳凰基金為是因為朵花,聽了歐陽的話,祝童恍然覺得,也許自己對鳳凰基金的幫助,有尋求心靈慰藉的意思。畢竟,他曾做過那麼一些說不上傷天害理,卻也不那麼光彩的事。
“我知道,你很快就會離開上海。我能知道,你會帶蘇小姐去哪裏嗎?”歐陽幽幽道。
“你怎麼知道我要離開上海。”祝童雖然如此問,卻並沒多少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