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號外、大漠天輪(上)(1 / 2)

曲桑卓姆與春子都處於苟延殘喘的境地。

新月輪內星月無恒、煞風呼嘯,雪山在崩潰,雪坑變成了天坑,可算是滿目瘡痍。

兩個曾經的對手被破聯合起來,卻也隻能苦苦支撐,勉強拖慢一絲雪山崩潰的速度而已。

這還是春子有一雙能看穿幻象的慧眼,有一顆七竅玲瓏心。看出曲桑卓姆已經失去了對新月輪的控製,想到在現在的情況下,隻有化幹戈為玉帛、暫時把自己的力量借給對手方有一線生機。

雪坑已經將雪山的大部分吞噬掉了,雪山消失的瞬間,就是她們化為虛無的時候。春子知道祝童正在趕來,無論如何,也要拖到那一刻。

先趕到沙丘的是葉兒,她隻看到春子與一位白袍女子相對而立,渡邊俊神情沮喪地呆坐在沙丘北麵;看起來沒什麼危險。

沙丘南麵的沙溝裏,兩個絳紅色僧衣的喇嘛神情緊張地看著沙丘上的白袍女子,他們身邊時幾頂被拆除了一半的帳篷。

葉兒看到這樣的狀況,一時不知該怎麼辦。春子她是認識的,那個白袍女子……

正此時,祝童嘯聲如大漠驚雷,為葉兒點明了一個目標。

這瞬間,葉兒循著祝童嘯聲,清晰地看到就在二百米外,一座更為巨大的沙丘的另一邊,一位年輕男子騎著駱駝,在兩個喇嘛護持下倉皇逃離。

祝童要留下這個人,他是……廖風!

有了目標,葉兒不再遲疑,帶著兩位武警少尉向那個沙丘方向撲去。

嘯聲隻短短的瞬間,葉兒還沒有鎖定目標的能力,嘯聲停止,她就失去了剛才的空靈。二百米,在平原根本算不得什麼。但這裏是沙漠隔壁的交界地帶。

沙丘是如此的巨大,地形是如此的複雜,葉兒隻能朝廖風剛才的位置移動。

也幸虧葉兒沒有與春子打招呼。

玄功較量雖然表麵上看似平和,卻更為凶險。特別是現在這種曲桑卓姆以身試法的狀況,稍有不慎,她們兩個就會變成兩具沒有感知、沒有思想的行屍走肉。

祝童的嘯聲在新月輪內化為一聲驚雷,使時間與空間有了瞬間的停頓,怒號的煞風、崩潰的雪山、吞噬一切的天坑,都在這瞬間靜止了。

曲桑卓姆抓住了這難得的瞬間,率先從新月輪內脫出。隨即,春子牽著女活佛的衣角,也出來了。

她們的精神都疲憊且亢奮,具有恍若隔世之感。

“朝陽下的露珠……”曲桑卓姆看著東方,喃喃道。

她對新月輪有了更深的了解,假以時日潛心修行,定能成就一方美好新月世界。而春子,卻通過這番經曆看穿了新月輪最核心的部分,無論這個世界如何變化,對她來說再沒有絲毫神秘可言了。

隻是現在,對剛才的經曆兩人都沒心情說什麼。

“要起風了,妹妹最好不要亂走動。”曲桑卓姆說完,對沙溝裏的喇嘛打個手勢轉身就走,向著南方。

春子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又看看天,西邊天空,隱隱烏雲翻滾。這預示著,一場沙漠裏常見的大風即將來臨。

正此時,祝童來了。沒有絲毫停頓,也沒有與春子交流,風一般從沙丘頂端刮過。

葉兒與兩位武警少尉剛攀上那個巨大的沙丘,沙丘上忽然揚起團沙霧。

“哢!”地一聲,高個少尉的鐵棒狠狠地砸進沙霧內,接著是一聲慘叫。

沙霧落下,一個黃衣男子抱成一團,快速滾下沙丘南邊陡峭的斜坡。他一直隱伏在這裏,負責望風。剛才又接到指令,盡量減緩對手追擊的腳步。

在付出了右臂被砸斷的代價後,他以為自己能做的也隻有這麼多了。

沙丘的南邊地形更為複雜,駱駝走過的痕跡,隻在沙漠裏才能分辨。可這是一片沙漠戈壁交錯的地帶,西南方向是一片亂石堆,東南方向是連綿不斷的沙丘,望著這一片廣袤而複雜的空間,葉兒一時有點迷茫。

“那裏,他們從那裏走了。”矮個少尉最先有了發現,指著西南方向的一片亂石堆。

他的感覺異常靈敏,盡管駝隊已然摘下了駝鈴,卻還是被他發現了蛛絲馬跡。

“你是哥哥吧。”葉兒對高個說;“你留在這裏。”

說完,葉兒與矮個少尉就追了下去。

現在的廖風真真有喪家之犬的感覺,原本計劃好一切,忽然就發生了逆轉。

聽到沙丘上、公路邊埋伏的眼線的彙報,廖風就知道這次行動失敗了。聽到那聲槍響,廖風更是被嚇得魂不附體,連忙爬上駱駝逃跑。

他到底隻是一個書生,雖然對鷹佛崇拜的五體投地,沒有經曆過這樣的場麵。他隻是想讓祝童在西京栽個跟頭,讓朵花成為鷹佛的信徒,然後與自己雙飛雙宿,據說天輪寺有一種雙修秘術……

廖風研究曆史多年,對那些曾經的陰謀詭計尤其感興趣。

他根本就沒想到,他隻是一個索翁達活佛手裏一顆有點分量的棋子,他所負責策劃的西京行動,隻是一個大局中的***而已;結果如何並不重要。隻要祝童與馬家對上了,就算成功。那時,王向幀即使想置身事外,也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