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加斯特.斯內爾先生到上海已經三天了。
斯內爾資產管理公司董事會執行董事、邁克.斯內爾先生的堂兄,U.G石油公司總裁,這三個頭銜隨便哪一個都是令人矚目的。
可有著如此華麗背景的他卻始終沒有得到“神醫李想”的允許,進入位於望海醫院十七樓的邁克.斯內爾先生的病房。還算不錯的是,範加斯特先生住進了望海醫院人工湖畔的別墅,與斯內爾夫人的別墅毗鄰而居,麵子上也不算太難看。
與安東尼不同,範加斯特到上海後顯得十分低調,即沒有與美國駐上海總領館聯係,也沒有參加歐美上海商會舉辦的任何活動。他隻出席了一個由範西鄰主持的商務活動,然後就從公眾視線中消失了。
範加斯特.斯內爾先生有十幾位隨行人員,他們包下了距望海醫院最近的一家商務酒店的兩層。
每天上午,範加斯特先生都會到酒店處理U.G石油公司的日常事務,午飯後匆匆趕回望海醫院,下午的時間他會去斯內爾夫人的別墅,與斯內爾夫人商量斯內爾資產管理公司事情。
安東尼走了,留下了一個巨大的空白,可斯內爾資產管理公司不可能停止運轉,很多東西都需要他們作出決定。
在此期間,斯內爾先生的次子羅貝爾.斯內爾兩次到望海醫院拜訪範加斯特.斯內爾先生。
羅貝爾每次來之前,範加斯特都會透過斯內爾夫人征求祝童的意見,可隻要不進斯內爾病房,祝童沒有任何反對的理由。他已經知道,羅貝爾與範加斯特的關係一直相當不錯,可以說是一個“穩定的利益同盟”。
範加斯特先生到上海的第二天,在斯內爾夫人陪同下拜會了祝童,整個過程耗時三十分鍾的時間,之後,他接受了包括安娜和沙子小姐在內的數家媒體的采訪。
範加斯特先生對外表示,他相信“神醫李想”的職業操守與醫術;並對外說明:邁克.斯內爾先生是在一種很無助的情況下來到上海,世界上頂尖的西醫醫生都對他的病束手無策。接受“神醫李想”的治療不是一次冒險,而是一次大膽的嚐試。
範加斯特先生希望在此期間,為了斯內爾先生的健康,外界不要給“神醫李想”太大壓力。他表示近期會一直呆在上海,直到斯內爾先生康複為止。
他的這番話當然被解讀為邁克.斯內爾先生的病情不容樂觀,包括U.G石油公司在內的所有與斯內爾家族有關的股票應聲大跌。
台風過去了,在守候在望海醫院周圍的媒體記者們眼裏,“神醫李想”的日程安排也趨於正常。
診室開業了,每天上午都會有十二位病人得到“神醫李想”的診號,其中不乏有錢人,但更多的是付不起各大醫院高昂醫藥費的患者。蘇總監每天發出的診號,有六個是免費的。
隻是,沒有令人激動的驚喜出現,“神醫李想”似乎也無意創造奇跡,媒體記者們從患者那裏的得到的處方也平淡無奇,據說,治療效果也很一般。
九月十六日下午兩點,一輛白色急救車車駛入望海醫院,大部分記者都沒注意力放到這輛很普通的急救車上。直到十分鍾後,一位無聊的攝像記者意識到急救車沒有停到醫院大樓前,而是直接開進了地下車庫,才想起觀看剛才拍下的資料。
他發現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那個人有點眼熟,問身邊的同伴:“這個人是不是陳依頤小姐?”
“有點像,咦!”同伴看了會兒,答道。
“肯定是陳依頤小姐。”攝像記者失望地嘟囔道,早知道就應該趁機混進去,或許會有所收獲。
“她來幹什麼?莫非送什麼重要病人?‘神醫李想’現在不在啊。”他的同伴沒茫然地看向望海醫院十二樓的一扇窗戶,那是“神醫李想”診室的位置。
午後一點鍾,他們曾親眼看到“神醫李想”與“鳳凰仙子”朵花驅車離開了望海醫院,據跟蹤而去的同行傳回來的消息,半小時之前他們還在古玩城內的一家叫“神石軒”的玉器行挑選玉器。
此刻,在那扇窗戶背後,鬆井平誌臉色蒼白、無力地躺在一架病床上,陳依頤在窗戶旁焦急地向外看。
“平治先生,哪裏不舒服?”葉兒蹲在鬆井平誌身邊,握著他的手輕聲問道。
“心口……痛,這裏……有……有針。”鬆井平誌牙關緊咬,捂著胸口斷斷續續地說。
“什麼時候開始的?”葉兒解開他的上衣,其實用不著解,掀開蓋在他身上的西裝就能看到,鬆井平誌的上衣已經被他抓爛了,胸口的位置更是被抓得血肉模糊。
“呀!”葉兒忍不住退了兩步。
她不是專業醫生,沒有受過專業訓練,看到這樣的情況難免不適應。
“今天……早晨,,我到……到公……司喝……杯咖啡……”鬆井平誌忽然兩眼一翻,昏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