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內爾夫人講完了,可憐巴巴地看著祝童:“李先生,您能幫助我們嗎?”
“怎麼幫?做什麼才能幫到你們?”祝童反問道。
“我不知道,也許……”斯內爾夫人眼睛裏閃過一道瘋狂的火焰。
“那是不是忙你們,而是害你們。”祝童搖搖頭;“夫人,寧先生也是有故事的人,您想聽嗎?”
不管斯內爾夫人想不想聽,祝童自顧自地把寧無冬與師母的畸情簡單講說了一遍,最後道:“他們選擇了私奔,可兩年後就想一對仇人樣分開了。這種事,吃虧的一定是女人。”
“至少,他們有兩年的幸福。”斯內爾夫人低著頭喃喃道。
這個女人……已經不可救藥了。祝童作出了判斷。短暫的激情與長久的分離,思念讓將博尼無限完美,在她心裏已經成為一尊可比擬上帝的神祗,自己說什麼都是沒用的。
“您為什麼不選擇離婚呢?”祝童決定換個角度,問道。
斯內爾夫人無奈地說:“結婚之前,我和斯內爾先生之間有一份協議,如果是我提出離婚的話,將失去太多的東西。信托基金、珠寶、幹淨的食物、家族的葡萄園……等等等等,所有的一切都將不屬於我。博尼離開時,說隻要掙到足夠我們無憂無慮地生活的錢就來接我走。可是……他……藝術家……我能想象的到他都遇到了什麼。”
懂了,斯內爾夫人就不必說了,她所受到的教育是如何的享受生活。斯內爾夫人的生活看似簡單,對食物也不怎麼挑剔,祝童卻知道隻她的一日三餐,每天的花費就不少於三千美金。
斯內爾夫人有專用廚師,不談廚師的薪水。
每隔三天,都會有一架私人飛機降落在浦東機場。
從麵粉、牛肉到菜蔬、水果,哪怕是飲用水與每一枚雞蛋,都出自包括位於美國的五月花莊園在內的數個斯內爾家族私有莊園;是真正無汙染的純天然食品。
那個博尼也是個倒黴蛋,他在數次巴黎創業都失敗了,並且敗的相當慘。
他根本就沒有想到,這一切都是他的親生父親與最相信的教父漢密爾頓勳爵在背後搗鬼的結果。有了這兩座大山,他能成功才怪呢。
祝童能想象的到,斯內爾夫人一定多次資助博尼,可每次的結果都差不多。最終,在現實麵前碰的頭破血流的博尼把自己封閉了起來。
孤獨的藝術家,一個多麼美好的幌子啊。
隻是,斯內爾先生為什麼要如此對待自己的兒子?他隻要動動腳趾頭,就能讓博尼受用不盡吧?難道真要毀掉這個繼承人?
祝童忽然心裏一亮,想到了什麼。
他主動握住斯內爾夫人的手,道:“夫人,勳爵下午就要走了。您可以給他寫封信,問他敢不敢來上海,把你從這裏帶走?”
“可是,可是……為什麼要這麼做?”斯內爾夫人不解地問。
“您不必提出離婚,隻要博尼敢來,你就跟他走。我隻是建議,怎麼做還要你們商量。”祝童站起身,準備結束這次下午茶。
他能做的隻有這些,那個博尼如果連這也不敢,他就真的與斯內爾家族無緣了。沒有人會在一個不敢承擔責任的懦弱的人身上下注,祝童不會,斯內爾先生更不會。
“可是,博尼他……”斯內爾夫人猶豫著。
“他要是連這點勇氣也沒有,還值得你等下去嗎?”
斯內爾夫人淒然淒然一笑,也站起來告辭。
走到門口,她忽然轉過身,道:“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不要說出來。“祝童連忙擺手。
他給斯內爾夫人出的注意其實很簡單,隻是有點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