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紈絝(下)(1 / 3)

七月時候,鳳凰老城的人們逐漸習慣並接納了一位時常出入陳家客棧的女孩。

她穿一身在此地極其普通的的衣服,鼻梁上架副寬邊眼睛,在櫃台前後、客棧內外迎來送往的,儼然一副客棧女少東的模樣。

左近鄰居開始以為老夫妻年紀大了,要賣掉客棧搬到別處養老,這樣的事近幾年在鳳凰城是為平常,沒什麼大不了的。陳家客棧一直沒請幫手,隻老兩口經營,轉讓出去是遲早的事。

陳老伯夫婦也不多解釋,隻說那是他們的女兒。誰不知道陳老伯的女兒們都在外地,據說日子過得不錯,逢年過節的時候也很少回來。這般年紀的女孩,說是他們的孫女還可信些。

那女孩也奇怪,自從六月中旬到來之後,每周都會失蹤個三四天。周一出去,周四周五回來,幫陳老伯夫婦應付相對繁忙的周末。從外表看,女孩的容貌並不甚出色,夏日衣衫單薄,那遮掩不住的窈窕腰身與勻潤修長的雙腿卻相當的引人注目。

七月十一日下午三點十分,一輛堪稱豪華的旅行車駛進鳳凰城,穩穩地停在虹橋旁。

車上下來幾個外國人,這也算常見。可是他們並非旅行者,而是打開後車門抬下一副擔架。

虹橋周圍向來有幫客棧介紹生意的,他們沒等車停穩就吆喝著“哈嘍!哈嘍!”圍了上去。

看到擔架以及擔架上的那個憔悴的外國男子,不禁後退幾步。這些人一看就是來看病的,醫院在縣城,虹橋周圍隻有幾家藥店。

陳家客棧的女孩也在虹橋旁,她迎上去,用英語與那幾個老外交談幾句,擔架就隨著她去了。

包括擔架上病人,陳家客棧住進了六個老外,女孩很快掛出客滿的招牌。

晚上九點,一個衣衫簡樸的年輕人走進陳家客棧,笑問:“老板,有房嗎?”

“沒房,睡大街上吧。”女孩正與陳大媽說話,抬眼看他一眼說到,眼睛裏卻閃爍著掩飾不住的笑意。

年輕人正是祝童,不用問,女孩就是葉兒了。隻不過,她現在的麵貌還與那“林嘉舞”有幾分相似。

祝童隨著葉兒上樓,陳大媽是知道他們的,也不多問什麼,起身關上客棧大門。

客棧二樓最大的房間裏,博尼.斯內爾先生躺在稍顯局促的大床上。

祝童在床頭坐下,左手搭住博尼的脈搏,朝站在大床另一側的漢密爾頓勳爵笑笑,道:“勳爵辛苦了,這一路還順利吧。”

漢密爾頓勳爵擺擺手,連說不辛苦。

“告訴我,哪天都發生了什麼?”祝童問道。

“我想,這封信上寫的很清楚了。”漢密爾頓勳爵拿出個密封著的信封,那是斯內爾先生的親筆信。

祝童接過來捏捏,信封裏不隻有信,還有一隻優盤。他並沒有馬上打開,而是看著漢密爾頓。“勳爵,我想聽您說。”

博尼五月份遇刺,第二天就被送到斯內爾醫學研究中心。斯內爾夫人聽到的槍聲都打在那輛跑車上了,博尼身上沒有槍傷,他是從山上滾落,身體特別是頭部受到多次撞擊。

博尼身上的傷處已經被治好了,可他一直處於昏迷當中。兩個月來,博尼接受了多次檢查,病因早已確定:顱腦淤血壓迫神經。醫學專家也給出了治療方案,打開顱骨引出淤血。

可是,斯內爾先生並不認可這個方案,因為博尼腦部淤血部位十分敏感,接受開顱手術後博尼能否蘇醒?是否能不留後遺症完全康複?這些問題,最頂尖的專家隻給出百分之三十的成功率,至於那些宣稱有百分之八十、九十甚至百分之百把握的醫生,根本就不再斯內爾先生考慮範圍之內。他們是賭徒,想借助博尼這位億萬富豪繼承人一舉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