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丹徒(上)(1 / 2)

十二月一日清晨,上海飄起陰冷的冬雨,行人依舊形色匆匆。

一輛掛外地牌照的商務車悄然進入上海望海醫院,看上去,就像一部送病人的車輛。

門口的保安早接到通知,引導著商務車進入地下車庫。

五分鍾後,祝童出現在十七樓的一件病房裏。

葉兒帶著頂粉色睡帽正在睡熟,她的氣色好了很多,左手依舊固定在床邊的支架上,右臂打著石膏。

蘇娟睡在旁邊的地鋪上,聽到的聲音抬起頭,看到進來的是祝童,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她並不擔心進來壞人,曲奇就守在門外,尋常醫生護士也進不來。

祝童自知理虧,低下頭輕聲道:“娟姐,莫吵醒她。”

蘇娟眉頭微蹙,哼了一聲,轉過臉不看他了。

祝童伸出兩個手指,輕輕在葉兒臉上滑動,片刻,收回手退出病房,給蘇娟留出更衣梳理的空間。

他進入上海後感覺不到葉兒的氣息,心裏一直頗為忐忑,現在明白了。

葉兒的內息還算正常,她雖然勉強進入了蓬麻幻境,但此次提升完全是自己強行引領使然。

祝門最重根基,葉兒的修為尚不穩定,身上又有傷。在上海這些天沒怎麼修煉,體內的濁氣有些重了。

過了一會兒,蘇娟披上外衣從內間出來:“進去吧,她醒了。”

“謝謝娟姐。我就知道娟姐不會不理我。”祝童連聲說好話。

他沒有馬上進去,又和蘇娟聊了幾句話,主要是兩個孩子毛毛與苗苗的話題,等她臉色平緩些了才進入病房。

相處這些年來,葉兒沒享到多少福,不算最初的那次,已是第二次受傷。作為一個麻煩纏身的妹夫,被姐姐蘇娟罵幾句打幾下都是應該的。現在這樣隻給臉色看,已經相當不錯了。

“我太懶了。”葉兒把右半邊臉湊到愛人的手心摩挲著,不好意思地說。

“沒關係,你現在主要的任務是養病。”祝童一手撫著她的臉,一隻手放在她右臂的斷處。

“可是,我真的很懶啊。這些天隻是睡覺、看電視、閑聊,什麼都沒做。”葉兒難得撒嬌,祝童亦很享受這難得的溫馨。

葉兒的慵懶有莫名魅力,鬱結在祝童心頭的悶氣,忽然消減了不少。

她自然而然地散發出一個有奇異的魔力的能量圈,能使祝童產生安定下來的感覺,卻沒有絲毫的不甘,就這麼安安靜靜的和她相守著,什麼也不去想、不去掙。

“告訴我,你這些天都做什麼了?”葉兒抬起頭,柔聲問道。

她還是有些害怕,雖然祝童答應過她不殺人。

祝童開始訴說自己這些天的行程、見過那些人、去了什麼地方、做了什麼事,原原本本毫無保留地講給葉兒。

在**安排的飯局,鳳凰城警方把金東帶走了。阿唐不知道躲到什麼地方,柳曼湘將阿灰秘密送到深圳,現在也在鳳凰城的看守所裏。

然後,祝童去了一趟北京和於藍見麵。

那尊佛雖然被搬掉了,可“山係”依然是個龐然大物,財力且不論,隻出身與該係的省部級高官就有數名之多。連那位周振遜書記與“山係”也有些不清不楚、不遠不近的瓜葛。

山哥的身份也已查明,他是那前妻的兒子私生子,母親是位護士,出生時遇到一場醫療事故導致左腿萎縮,可腦子卻極其聰明,為人也很是圓融低調。他之前在部隊掛了個中校軍銜,利用父輩的影響自己也聚攏起一個不大不小的圈子,賺了不少錢,被稱為所謂的“小山係”。

與祝童估計的差不多,金東隻被收押了兩天,現在已經辦理了取保候審手續。

主要原因在於阿灰,他一個人抗下了整件事,說一切都是他自己謀劃、準備並實施的。金東是他的朋友,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利用了。那……隻是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至於作案原因,阿灰說自己心理變態,看不慣有錢人竟然能占有兩個如花似玉的美女,其中一個還是外國人。他說他之前並不知道她們與“神醫李想”之間有關係。

無奈,祝童隻好再次動用網絡的力量,可這次,他不敢鬧的太大。葉兒自不必說,誰也不想自己的老婆成為一個被媒體包圍的網絡名人。安吉拉雖然已經不是斯內爾夫人了,可她如果被糾纏牽扯的深了,勢必會引出一些對斯內爾家族不太好的負麵消息。

安吉拉離婚的時候簽署過一份協議,在五年內,她需要注意自己言行,不能損害到斯內爾先生的聲譽。

阿灰已經那樣說了,有心人稍加利用,就能整出一場**而香豔迷人的雙飛大戲。

說著說著,祝童慢慢調整呼吸的節奏,運轉內息。

葉兒閉上眼追隨著祝童的節奏,過了好久才勉強進入雙修境界。

祝童沒有做別的,隻是緩緩運轉真氣,一次次衝刷著葉兒傷處的病灶。先是右手臂骨折處,然後是左手,最後是麵部的那塊燒傷。

一上午的時間悄然流逝,中午,祝童在病房裏陪葉兒用過簡單的午餐,才去看望住在同一樓層的安吉拉.塞拉斯小姐與英雄何木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