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邙山某處洞府,張周府盤膝而坐,無邊的元氣籠罩周身,一點點地攝入體內,周天氣機受到鴻蒙紫氣的牽扯,也都聚攏了過來,整個洞府之中,天地元氣濃鬱到了極致,再多一分,恐怕整個洞府都要承受不住這一股無邊元氣的壓迫,隨時都要崩塌開來。
張周府此刻身處無邊元氣籠罩之下,整個身體舒爽無比,一股股濃鬱的元氣湧入體內,肉身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那數百道傷口的血跡早已凝固,血痂脫落,重新生出細嫩的肌膚,皮膜紅潤,幾近透明,一條條血脈清晰可見,連內中流淌的血液,似乎也能看得真切。
而在他的識海之中,那一方無盡黑暗的幽冥世界上方,懸立著一顆萬古蒼鬆,無盡的生機從這株長生神樹上散發出來,一點點地融入到張周府的體內,促進他猿魔血脈的重生之力。
那長生神樹乃是得了上古仙人無窮法力的煉化,其後又在天樞峰上紮根千載,吸攝天樞峰下鎮壓的那一具神魔屍骸殘存的太古神秘力量,如今倒正合了張周府的修煉,也不過數日的功夫,張周府體內的氣血便已經恢複了大半,一身法力也堪堪恢複五六分的程度,隻是他畢竟傷勢頗重,內府也有不同程度的損傷,倒還沒有完全恢複到最巔峰的狀態。
這一日張周府緩緩醒轉過來,收了一身法力,感覺渾身上下清爽無比,精氣神完足,周身上下的傷口已經愈合了七七八八,隻消新生的肌膚完全與氣血融合,煉就精鋼不化的程度,便沒有什麼大礙。
他緩緩站起身來,見周圍地麵之上擺下了一座法陣,一股股元氣從中散發出來,張周府揮手一指,捏了一道法訣,將這一股元氣盡數吞入腹中,以神闕穴為中樞,周轉先天真息,裹住了這一股強烈的元氣,徐徐煉化,隨即送入丹田之中,溫養了起來。
此刻,他紫府中微微一動,那一道本命符篆上的太古雷紋散發陣陣生發之力,將周天之中蘊含的雷霆微粒吸攝入體,錘煉他的肉身。
就在這時,天際之上忽然響起一聲驚天雷鳴,震耳發聵,連整個天邙山都隱隱晃動起來,而與此同時,張周府忽然感應到體內本命符篆上的太古雷紋便好似被雷霆激發了一般,一點點地從那符篆之上散發開來,在他體內經脈之中蔓延開來,借助體內氣血之力,更加迅猛地融合天地之間雷霆過後揮散於虛空中的雷霆微粒。
張周府略略吃了一驚,忽然發現自家的修為竟然不知不覺中又精進了一分,堪堪突破了胎息初期的境界,隻差些許助力,便能到達胎息中期的修為。
不過,他此時倒也不急,畢竟他如今的修為尚未完全恢複,想要突破胎息中期的境界,差的便是這一步,如今他法力恢複了大半,什麼時候突破,也隻是時間上的差別,倒也不用急於一時。
隻是,方才那一聲雷鳴聽在張周府的耳中,卻讓他感覺頗不尋常,那雷霆之中隱隱竟有震懾之力,不像是大自然自發而生的力量。
他抬腳走出身下那一座用來凝聚天地元氣的法陣,出了洞府,這才看到眼前一片昏暗,頭頂之上,黑壓壓一片烏雲遮日,連一絲光線都不能照射下來,就像是被人用一塊巨大的黑布遮住了整個虛空,一時間讓人感覺極度壓抑、沉悶,隱約竟有些喘不上氣來。
張周府正要去詢問一番是什麼情況,卻見一道靚麗的身影朝他走了過來,一看之下,倒讓張周府目瞪口呆,一時間反倒說不出話來了。
此刻前來的那道身影,正是之前張周府摔落天邙山之時叫住了他名字的李青鸞,兩人同為太虛派的門人,這一次都是受了師門的囑托,前來萬妖洞觀瞻仙妖大戰,隻可惜剛出了山門不久,便在招搖客棧中各自走失,直到此時,兩人才在此相遇,隻是仍舊少了趙龍庭這位小師叔。
本來張周府與李青鸞一同外出曆練,還不覺得什麼,那時候李青鸞尚且青澀,在張周府眼中不過小妹妹一個,然而此番一見對方的容顏,卻讓張周府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差點沒被噎住。
也不知是經過了塵世的磨練,還是不知不覺中已經長大,此刻站在張周府麵前的李青鸞,整個人身上散發出來一股誘人的風韻,一半羞澀,一半成熟,那經過了風吹日曬的麵容,卻不曾有過一絲改變,仍舊如初見時那般美輪美奐,仿若九天仙子降落凡塵,隻是她的神情中,卻多了三分堅毅,三分淩烈,還有四分,卻是一如既往的嬌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