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
顧懷瑾一聽隻能等到夜晚出去,臉色立即垮了下來。如此一來,那他的計劃不是隻能作廢?
顏令姝見他反應這般強烈,當即道:“太後為何阻皇上出宮,難道皇上心裏沒有數嗎?”
顧懷瑾聞言,喉頭驟然一哽,還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還能說什麼,隻得沉默。
見他臉色頹靡,堪比霜打的茄子,顏令姝心中不忍,隻得勸慰道:“好了,咱們能出宮已是母後開恩了,晚上便晚上,皇上也不必如此心焦,總能瞧見喻小姐的。”
事到如此,即便他心中再有不滿也隻得點頭應聲:“嗯。”
顏令姝往他身上打量了一眼,見他儀容淩亂,滿身酒氣,不由略帶嫌棄地撇了撇嘴:“皇上方才喝了那麼多酒,現下還是讓人備了醒酒湯喝下為好,不然您這醉醺醺的,未等入夜估計便要睡過去了。”
顧懷瑾此刻倒是乖巧,當即便點頭應了下來。
好不容易熬到了入夜,顧懷瑾當真半刻也等不得,拽起顏令姝便往宮門衝了過去。
幸好她今日所穿衣裙並不如何繁瑣,不然她可跑不起來。
待上了馬車,二人便徑直往喻家府邸駛去。
大晉民風開化,因而即便入了夜,街上依舊人流如織,燈火明亮。
馬車停在了喻家府邸一旁,顧懷瑾本是想親自下去尋喻婉容,卻被顏令姝給攔住了。
皇帝大半夜私自出宮本就不太合規矩,更別說還是特地來尋一個未出嫁的閨閣女子,若讓旁人傳開,難免說閑話。
顧懷瑾聞言,隻得作罷。
是以他們二人如今隻得在馬車上乖乖等人回稟。
顏令姝看著顧懷瑾坐在一旁,麵上既激動又焦慮,不斷掀開車簾往外探去,不由暗自搖了搖頭,卻也沒說什麼。
不一會兒,便有人來回稟。
“啟稟皇上,奴才方才去問了,據府中下人所言,喻小姐此刻並未在府上。”
顧懷瑾心頭一跳,忙道:“那她現在何處?”
“奴才不知,府上之人也並未言明。”
顧懷瑾臉色頓沉,方才還留在眉梢上的喜意立即退卻,當即斥道:“那還不派人去找!”聲音冷厲,麵色威嚴駭人,車廂中的溫度仿佛又降了幾分。
而在馬車外拱手回稟的人得了令,便不敢再多耽擱,這要是尋不到喻家小姐,不知皇上又要生多大的氣,到頭來受罪的還是他們這些奴才。
顏令姝端坐在車廂內,看著一旁怒氣十足的顧懷瑾,見他臉色緊繃,唇線緊抿,額上青筋也有些崩起,還有他緊握著的拳頭無一不在昭示著他的擔憂,且這憂慮中,還摻雜了幾分害怕之意。
他在怕什麼,顯然已經明了,而他的心中恐怕早已有數。
一時間誰也沒有吭聲,氣氛仿佛凝到了冰點。
顏令姝垂了垂眉,不知在糾結什麼,過了片刻,她才攥了攥裙角,抬頭看向顧懷瑾,眉宇間多了幾分堅定。
她定定地看著他,眸光明亮,即便是在這昏暗的夜中也顯得有些耀眼。
“皇上,臣妾或許知道喻小姐在哪裏。”
顧懷瑾聞言,方才還如死灰般的麵容立即恢複了幾分神采,看著顏令姝的眸光宛如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