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太大,引來周圍校友白眼相贈,張婧插腰一一白眼殺過去。
金融係,圖書館。
傅寒聲座駕通常簡單霸氣,僅僅是龐大的車身,足以讓7307成為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可怕的不是7307,而是坐在7307裏麵的人,蕭瀟太明白傅寒聲在金融院校的影響力,他若坐在車內,定會讓一眾男女生趨之若鶩。
供人駐足的是7307,駕駛座上確實坐著一個人,不過不是傅寒聲,而是高彥。
蕭瀟並不走近,若是高彥見她出來,開門下車呢?想必又是一番引人注意。蕭瀟正查找傅寒聲的蹤跡,身後似有人走近,緊接著肩膀一緊,已被人帶著離開了圖書館。
不用特意去看,這般肆意妄為,除了是他,還能是誰?
夜色裏,沿途路燈柔和,11月初的晚風清冽襲人,不似盛夏暖風徘徊,它帶著周遭青草香,風吹在臉上是涼的,但肩上被他觸碰的地方卻帶著暖意。
“金蟬脫殼?”蕭瀟唇角動了動。
7307停在圖書館樓下,半下車窗,淺露高彥麵容,引人駐足評價,誰又能想到座駕附近還有一位傅寒聲?此人若是生活在抗戰年代,開展地下工作非他莫屬。
傅寒聲嘴角笑意輕微,被蕭瀟打趣金蟬脫殼也沒錯,他見什麼人,做什麼事,向來是光明正大,這般偷偷摸摸,倒還真是第一次,如今就這麼摟著妻子走在校園裏,倒像是年輕了好幾歲。
“受驚了?”蕭瀟左手臂彎裏還抱著書,傅寒聲伸手接過。
確實受了驚,但蕭瀟不答,她問:“怎麼突然間來學校了?”
他牽著她的手,目光掠過她的臉,半真半假道:“鋼筆不是在你這裏嗎?不知道也就罷了,可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不要回,否則寢食難安。”
他這是在開玩笑吧?他會在乎一支筆?不過也難說,萬一那支鋼筆是別人特意送給他,或許有什麼特殊意義也說不定。
蕭瀟說:“鋼筆在宿舍裏放著。”
“我陪你去宿舍。”見蕭瀟想反對,傅寒聲嘴角帶著笑意,慢聲道:“放輕鬆,晚上不比白天,你看我牽著你走了這麼長的路,有誰注意到我?陪你去宿舍,就算有人看到我,並不見得就能看清我是誰。”
傅寒聲說的倒也是實情,沿途學生步履匆匆,若是有人認出他,他和她又怎能安然行走?
一路上,傅寒聲話語不多,他不常來C大金融係,倒是接受過幾次院方邀請,來這裏演講過,通常都是直達目的地,講完課就被人簇擁著離開,哪有時間閑逛金融院校,但現在不一樣了,蕭瀟在這裏,所以連帶這裏的一景一物也變得鮮活起來。
被傅寒聲牽著走路,從蕭瀟這個角度看過去,能夠一眼就看到他俊雅的側臉輪廓。應是避免引人注目,他一改往日商人裝扮,穿著深灰色雙排扣立領風衣,身影融進路燈光暈裏,越發襯得身影挺拔而修長。
這時,傅寒聲轉過臉來,幽深的眸對上蕭瀟:“怎麼?”
蕭瀟收回目光,不回他的話,他的警覺度未免太過於強烈了。
那天晚上,路燈是柔和的,月亮也是柔和的,他和她十指交纏,一路上說著日常話,多是圍繞著她的學業,他問,她答,這樣的相處氣氛,相較於剛結婚那會兒,無疑是極為難得的。
後來,蕭瀟拿著鋼筆下樓,離得很遠,看著那個一貫站在鎂光燈和眾人視野裏的男人,竟隱身在黑暗僻靜處等她,心裏不知為何,忽然有些難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