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蕭瀟盯著傅寒聲離去的背影,起初沒意識到他是什麼意思,等她刹那醒悟,想到傅寒聲之前在床上要了她好幾次,頓時羞惱交加,恨不得故技重施,再次把拖鞋扔在他身上,可臥室哪裏還有那人的身影……
這晚傅宅餐廳吃飯,傅姑姑從美國打來了電話,溫月華放下筷子時叮囑蕭瀟慢慢吃,然後去客廳接電話。
接電話時間有些長,在蕭瀟眼裏,傅寒聲完全是一個煙鬼,保守估計,他一天至少要吸一盒煙,也許這還是最少的,他倒是舒坦了,但蕭瀟吃飯的時候,一團團煙霧飄過來,食欲大減。
通過跟傅寒聲相處,蕭瀟意識到,傅寒聲若是心情不錯的話,他或許會縱容女人的一切不合理要求,但卻不會任由對方予取予求,或許她是特別的,但這份特別在於她幾乎從未向他開口要過什麼,這在某一程度上或許斬殺了他的男性虛榮心,所以她漠然,他偏偏不讓她漠然;她不喜聞煙味,他偏偏要當著她的麵吸煙。
見蕭瀟皺眉,那人明知故問:“飯菜不合口?”
“沒有。”
廚師鬆了一口氣。
“那你皺什麼眉?”他說著,又是一縷煙霧朝蕭瀟蔓延過來,蕭瀟放下筷子,終究是沒忍住,她控製皺眉的衝動,沒忘記傅宅傭人和周曼文還在,所以語氣溫淡:“吃飯的時候,就不能不吸煙嗎?”
周曼文低頭吃飯不吭聲,傅寒聲煙癮太重,就連溫月華也管不住,她?一個小姑娘而已,傅寒聲或許圖個新鮮,縱容她一時,但又怎可能會為她改變?熟識傅寒聲的人都知道,一年四季,傅寒聲外出,身上可以沒有錢包或是手機,但必定會裝著一盒煙,那早已成為了他的習慣。
習慣難改。
小傅太太這話,有點恃寵而驕了。
蕭瀟並不知道她在周曼文的眼裏變成了一個“恃寵而驕”的人,一句“吃飯的時候,就不能不吸煙嗎?”她不確定是否跟訴求有關,她隻是瞬間無比堅信,若是她不說,這樣的餐中煙,她不知道還要間接吸食多久。
南京蕭家,蕭靖軒不吸煙,蕭……
待澀然情緒過去,蕭瀟這才無力的想:是的,暮雨也不吸煙。
她和家人的關係,跟傅寒聲是不一樣的,她可以跟家人抱怨不喜歡呼吸間盡是二手煙,卻不能輕易對傅寒聲張這個口。
她沒忘記在這場婚姻裏,她和他的結合原本就無關感情,而是利益使然,既是不計情感的婚姻,實在是不能對各自生活幹預太多,更何況這還是傅寒聲的私人嗜好。
蕭瀟說這話,並不意味著她貪婪的奢求傅寒聲能夠因此戒煙,至少在她麵前不要吸煙,她知道戒煙的艱難性,先不說傅寒聲能不能做得到,就算他能做得到,他又憑什麼會為她而改變?他們是夫妻,但這並不意味著,她可以肆意插手他的生活習慣。
蕭瀟願望不大,無非是希望傅寒聲能夠在吃飯的時候,暫時停止吸煙而已,頂多一個多小時不吸煙,沒問題吧?
還是有問題的。
若是私底下,蕭瀟說出這番話,大概會帶著微惱色,但她在傅家畢竟有著身為人妻的自知,這番話出口不見絲毫不滿,反而妥帖溫善,再加上聲音輕,倒像是頗為無奈一般。
傅寒聲靠著椅背睇視蕭瀟一眼,那雙子夜般的眼眸仿佛有光影閃動,他微微挑起唇角,慢條斯理的點了點頭,慢聲道:“可以。”
這兩個字是他說的,但他就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又低頭重重吸了幾口煙,當著蕭瀟的麵出爾反爾,目睹此景,周曼文垂眸笑了笑,蕭瀟也沒皺眉,早該預想到了,這人實在是……
這人實在是惡劣。
她咳成這樣,勢必也要讓他痛上一痛。
隱忍算了?不,不,她的字典裏沒有“此仇不報”四個字,但他怎麼還在笑,不疼?那就再加把力,隻能說蕭瀟錯估了傅寒聲的隱忍力。他倒是很喜歡和他妻子鬥狠的,她這麼惱,越發襯得眉眼璀璨,他看了隻有說不出的歡喜。
沒發現嗎?此刻她的眼眸裏隻有他,這樣的怒火也是因他而燃,還真是不多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