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瀟“哦”了一聲,似是恍然大悟,她喘著聲道:“我以為,隻有動物才會不分場合的發泄望。”
這本是她的話,卻被他反將一軍,她說不過他。
蕭瀟沉默,也隻能沉默了。就在傅寒聲說完這句話之後,他直接吞沒了她的呼吸,他說:“不說話,我知道你急了。”
他要的是一份專注,是一份投入。同床以來,她漸漸明白,其實很簡單,她隻需從緊密的唇齒間吐露出最真實的歡愉,就能讓他收起惡魔本質,如同此刻……
蕭瀟沒了思考能力,迷離的意識隨著他打轉,她覺得可能是跟戶外,座駕做壞事有關。
有些突然,他在猝然間和她合二為一,蕭瀟沒辦法控製她的情緒和聲音,她叫出了聲。
他說她餓了他很久很久,所以他怎樣索取,似乎都是理所當然的。
“讓你嫌棄我。”
蕭瀟心裏是有笑意的,這人……
原來,他還惦記著上次那件事:上次,期間似是心血來潮,她確實是有些嫌棄他。
這人倒也記仇。
後來,蕭瀟不願回憶。
傅先生關了燈,在黑暗中對“熟睡”的她,柔聲說了這麼一句話,他說:“真好,我們從07年做到了08年。”
蕭瀟臉紅了。
過了片刻,他又啞著聲道:“新年快樂!阿媯。”
蕭瀟背對著他,終於睜開了眼睛。他貼著她的背,擁著她入眠,而她望著窗外綿綿不斷的黑,明明困極了,累極了,卻是良久未眠。
傅寒聲睡著了。
她緩緩轉身,這個男人處處算計,他用溫柔做陷阱,他可知這樣的柔情,有時候會害了很多女人?
在她的專屬書房裏,她熟練地拉開最下層的櫃子,那裏放置著避孕藥,接水吞服。他是毒,有毒的東西沾染了,還能戒嗎?
她坐在辦公椅上,麵對一室沉寂,蒼茫的笑了。
傅家履善,你不要對我太好,我痛怕了……
2008年1月1日,較之蕭瀟,傅寒聲稍加休養生息,便已是精神依舊。起床時,蕭瀟還在睡,睡顏毫不設防,像個孩子。
他把她累壞了。
更衣室,傅寒聲取了一件灰色連帽運動衫,下穿月牙白棉質長褲,裝扮休閑,這是他晨跑時慣常的穿著打扮。
正值淩晨五點左右,天色尚未大亮,將明不明,觸目皆是一片灰蒙色。
2008年第一天,傅寒聲沒有把運動時間消耗在跑步機上,他有清晨外出跑一跑的打算。
沒有叫人跟隨,隻他一人。
晨間清冷,呼吸間盡是凜冽的空氣,傅寒聲跑步離開山水居,帽子戴在頭上,耳朵裏戴著耳機,裏麵播放著最新出爐的國外金融動態,這是他每天清晨的必修功課,哪怕是生病,也是避之不掉。
C市,他自小就棲居的城,他在童年和少年時期遠離故土,又在20歲那年重新回歸,雖說一直置身C市城中,卻因工作原因,常年往返國內和國外,即便是逗留其中,迎接他的更多是觥籌交錯的晚宴、數不清的應酬和大大小小的會議……他始終沒有精力仔細端詳這座城。
1月1日,他從山水居出發,偷得幾時清閑,也許是心境使然,C市在他眼裏不再是一座毫無感情的金融大城,它古老包容,因為年長,所以寵辱不驚,所以泰然自若。
山水居附近多是飲食休閑區,C市還在睡,馬路邊的下水井蓋裏緩緩的冒著白煙。路麵上行人不多,但已有麵包店開門,上班族買了麵包,拿著一杯熱飲,估計並不趕著上班,一邊解決早餐,一邊慢悠悠的走著……
這樣的生活狀態,倒是和他多年前在美國時頗為相似。
多年前,置身現實沉重的美國,他的一日時間多是被繁忙覆蓋。他曾在無數個清晨時間段裏,在美國街頭,或是在居所附近的公園裏跑步,然後散步回去,路上尋一家麵包店,買上一紙袋最新出爐的麵包,一杯熱飲當早餐,若是時間尚早,他還會買幾份報紙,坐在街邊長椅上消耗一整個清晨。
今時今日的他,早已不是那時那日的他。他在臨街公園跑了十幾分鍾,晨跑者倒是挺多,一個個喘著氣從他身旁跑過,再看天色,已有些許亮光,也該回山水居了。
他惦念著蕭瀟,所以很難再回到多年期的美國。在美國街邊長街上消耗一整個清晨,那是因為寂寞,而他現在……不寂寞。
返回山水居,林間是一片繾綣迷離的曙光。看情形,今天是個好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