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長大,就越怕失去。
5月12日這一天,汶川經曆了一場天翻地覆的劫,遠在C市未受震點波及的蕭瀟殊不知也在經曆一場前所未有的心理變遷。電話裏,傅寒聲雖告訴她T市未受地震影響,她雖不說些什麼,但心裏卻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在撒謊。從電話裏傳來的背景音除了喧囂,更多的是雜亂無章,毫無疑問那是一座剛剛受過驚嚇的城,而她的丈夫正身處那樣一座城之中。
山水居是他們的家,她在漫長的等待裏感受到他的步伐邁進,被他用雙臂牢牢抱緊,終於迎來了他的懷抱。這樣一個懷抱,是如此緊密熱烈,她苦苦尋覓了22年,曾經以為找到,到頭來卻是空歡喜一場,但2007年8月的某一天,一個叫傅寒聲的男人牽著她的手一步步走進了山水居,並在之後將近10個月的婚姻生活裏給了她一個碧波藍天和心有所牽。
在他和她的身後,站著曾瑜和數位傭人;在他和她的正前方不遠處,站著開車送傅寒聲回來的司機和周毅。
他們看著眼前的一幕景,全都默契的保持著沉默。
沒有豔羨和不自在,縈繞在心的隻有溫暖和平和,在全國悲傷失眠的夜晚裏,所有的相守相依都是內心裏一片最綺麗的花海,懷抱與眼淚更是瘋狂綻放的溫情花朵,當傅寒聲抱著蕭瀟,當蕭瀟回報傅寒聲,把臉埋在他懷裏無聲落淚時,場麵被凍結,周圍萬物盡數化為虛影,曾瑜等人不存在,周毅等人不存在,唯一存在的隻有擁抱帶來的熱度。
人生22年,蕭瀟開始嚐試明白一個道理:隻有在曆經痛苦和破碎之後,才能強烈的感受到溫暖和美好的彌足珍貴。
這時候的蕭瀟並不知道,在遙遠的四川境內,有一位故人在數日前開始轉站四川境內遊走。
5月12日那天,徐譽搭了一輛順風車前往羌族寨子采光,車行三分之一路程時,車身劇烈的晃動了一下,徐譽第一反應就是汽車出了問題。
他很難想象,如果不是司機及時刹車,他們究竟會發生怎樣的生死劫難。就在前方不遠處,不僅路麵裂開,更是有大大小小的碎石開始滾落下來。
司機回過神來,連忙朝徐譽大喊:“快下車,地震來了。”
……
這一夜,傅寒聲和蕭瀟均是徹夜未眠,深夜等待丈夫歸家,迎來的不是同床共枕訴說地震感慨,而是一波接一波的會議。
傅寒聲是把妻子放到床上,見她閉眼睡著,這才起身離開臥室的。他深夜回到C市,還不曾跟博達高層通過話,會過麵,所以有些會議刻不容緩。
他是離不開山水居的,也不可能夜半時分跑到博達召開高層會議。是一種默契,博達高層成員在這一夜幾乎都未入睡,從得知大老板夜間飛回C市後,他們就一直在家裏,或是在外麵的會所裏三兩成群聚在一起等待著手機傳喚。
是周毅通知的各位,在山水居一樓客廳裏,傅寒聲確定了捐贈額度,授意高層成員分工聯係災區供貨商進行物資幫扶——
“我剛才看了新聞報道,那邊災情嚴重,唐氏和博達組織員工參與募捐很重要。”是蕭瀟,不知何時已起床,或許她根本就不曾睡著。
高層成員齊刷刷地望過去,燈光下蕭瀟站在樓梯口,長發漆黑濃鬱,麵容白皙絕豔,她是很想入睡的,但在這一夜睡眠似乎變成了一種奢望,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兩個多小時,最後無奈起床。
“瀟瀟,上樓睡覺。”傅寒聲皺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