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進婚宴場的“托兒”晚上回到下榻酒店,對江安琪說:“我很納悶,傅寒聲為什麼會著了魔一樣的愛著蕭瀟?在我看來,蕭瀟為人沉寂,寡言少言語,不是一般的悶。”
這個“托兒”在幾天後終於明白,傅寒聲為什麼會愛著蕭瀟了。
婚禮結束,紀薇薇留蕭瀟多住幾天,傅寒聲有緊急事要回澳洲一趟,帶摩詰同往,隻餘蕭瀟一人留在加州,等待丈夫不日來接她回加拿大。
之前有傅寒聲在,江安琪不便出現在蕭瀟麵前,按理說傅寒聲這次離開,江安琪若是這時候出現在蕭瀟麵前,跟她提及采訪一事,卻是再合適不過了,但也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她選擇了——等等。
江安琪和隨行工作人員,有時候會在清晨陽台看到她,她穿著長裙,偶爾喝水,偶爾編頭發。
她的早餐是在外麵吃的,獨自一個人,餐食很簡單,三餐位置固定,靠窗吃完飯,會叫上一壺茶,隨身帶著幾本書悠閑打發時間,哪怕周圍聲潮喧囂,也始終不為所動。
像她這樣的身份,這樣的年紀,所謂長時間緘默無語,卻有一種與眾不同的魔力。
忘記是誰說的:沉默,原來也是一種美。
幾天後,江安琪離開了,不曾跟蕭瀟打過照麵,更不曾提及采訪一事,隻因她終於讀出了傅寒聲的話外音。
——不要打破他太太的沉默。
蕭瀟沉默,唯有C市傅先生能欣賞她沉默的美,而她江安琪,加拿大一行,收獲傅先生獨家專訪;加州一行,刪除所有人世溫情,還複入鏡人寧靜生活,無功而返。
……
2014年年末,傅寒聲帶蕭瀟和摩詰回國過年,傅寒聲一天到晚幾乎和蕭瀟寸步不離,就連去洗手間也是亦步亦趨的跟著。
溫月華不明狀況,打趣道:“照這麼下去,怕是再過不久,我又要抱孫子了。”
說者無心,聽者卻有意,溫月華眼尖,就在她說完這句話之後,明顯看到蕭瀟笑了笑,那一笑頓時讓老太太心一咯噔,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蕭瀟,又看著傅寒聲:“難道……”
太過驚喜,以至於老太太眼眶酸楚,激動不能言。
傅寒聲倒了一杯水遞給蕭瀟,攬著妻子的肩,看著母親微笑點頭:“我和瀟瀟也是前不久才知道,才兩個月,所以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傅寒聲一句話將溫月華的情緒推到了高~潮,她握住蕭瀟的手,緊緊地握著:“真好,真好……”
是2014年開春發生的事情了,那天送摩詰去上學,傅寒聲開車帶妻子回家,車溫適宜,車內隱隱漂浮著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蕭瀟在車內昏昏欲睡。
車裏放著輕音樂,在前往別墅區的一路上,他見蕭瀟睡意很濃,就沒刻意找她說話,默默開車半程,恰逢堵車高峰期,車行速度很慢,她靠著副駕駛座位睡得並不踏實,索性不睡覺了,強打精神看著外麵的路況。
“瀟瀟。”他開口叫她。
“嗯?”
停頓幾秒,他問:“就那麼想要孩子嗎?”
她長時間沉默,像個鬧別扭的孩子,轉過身體,不回應他的話。也是在那天晚上,她睡在他身邊,半夜醒來,察覺她把臉埋在他的懷裏,窗外月光照在她的身上,也照在她過於明亮的眼睛裏……
“我不疼。”她說著“莫名”的話,眼眸仿佛浸潤在了水光裏,“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我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