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始終銘記撩撥新帝的任務, 她望了眼鏡中自己那副妝容,準備待會混進去後就把臉洗幹淨。
好不容易等雲袖替她上好妝,虞晚搖身一變成了小宮女, 她在鏡前轉了兩圈覺得並無不妥,便從悠雨軒後院溜了出去, 那兒有太後派來接應的人。雲袖則留在悠雨軒,對外稱虞晚歇下了。
虞晚在門口接過一名麵生宮女遞來的腰牌,旋即便隨她一同去了太極池。
一路有驚無險,侍衛看到虞晚的腰牌, 又看了眼她們二人的臉,並未發現異樣便放了行。
太極池分為內院和外院,像是宮女太監這等侍奉之人都隻能在外院, 魏昀若要沐浴, 向來都是獨自一人在內院。
先前那名宮女為虞晚打了掩護,她趁人不備, 偷偷溜進了內院。
熱氣撲麵而來,太極池本是一處溫泉,此刻霧氣繚繞, 虞晚沒想到內院這般大, 也不知新帝在哪兒, 於是便沿池邊彎著腰小心翼翼地走著。
魏昀倚在太極池盡頭,一手搭在池邊, 上臂肌肉微微鼓起, 線條流暢。
溫熱的池水流淌在他周圍, 隱約能看出男人的寬肩窄腰。
原本他正在閉目養神,突然聽見一陣刻意放輕的腳步聲,魏昀驀地睜開眼, 沉眉不語。
虞晚還在池邊茫然四顧,冷不防被人從身後一把提住了後衣領,她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魏昀指尖一轉,便把虞晚轉向了自己。
他穿著白色寢衣,墨發濕漉漉的垂在耳側,水珠順著還未來得及攏好的衣襟,滑過那兩道鎖骨,沒入寬闊的胸膛。
虞晚看得雙眼有些發直,眼見魏昀的臉色愈發黑沉,虞晚忍不住輕咳了一聲,被他提著衣領,腳尖都差點兒夠不著地:“陛下萬安。”
她有些奇怪,以新帝的脾氣,怎就沒把自己這個小宮女給丟出去。
魏昀見虞晚一副渾然不覺危險的模樣,手中愈發用力,都快要碰到虞晚的後頸。
他漆黑的眸子緊盯著虞晚,冷聲道:“你好大的膽!”
虞晚縮了縮脖子,沒料到這撩撥不成,反被訓斥了一番,她料想新帝說不定沒認出自個兒,便勉強笑著道:“陛下恕罪,奴才無心之失,下次再也不敢了。”
魏昀差點要被她氣笑,她還敢自稱奴才?當他聽不出她的聲音麼?
“虞答應,你要演到何時?”
男人一字一句地把話砸了下來。
虞晚“唰”地白了麵色,她閉了閉眼,沒想到新帝一早就認出了自個兒,情急之下,她伸手抱住新帝的腰,弱弱地抬眸看他:“嬪妾真的知錯了。”
魏昀咬牙切齒道:“這又是太後的意思?”
說罷,他有意拎開虞晚的身子,哪知她愈發纏得緊了,今日她穿的那套衣裳並不厚,這麼一蹭,倒是把她的領口給蹭了開來,露出一截雪膩如玉的柔嫩肌膚。
魏昀瞳孔一縮,偏開視線,大掌強行提著她的後衣領,把人給扯了出去。
虞晚欲哭無淚道:“嬪妾好不容易才能瞧見陛下一回,陛下怎就這般無情。”
魏昀轉過頭,不去看她,語間卻是冷笑:“你就這般想朕?”
虞晚小雞啄米式點頭。
魏昀沉默不語。
女人的嘴,騙人的鬼。他早已領教過,這次也不會信她。
虞晚扭頭看了眼身後的池水,一個念頭突然自心中冒了出來,於是她悄悄地往後挪動。
魏昀哪會察覺不到她的小動作,他冷聲道:“池水不深,你就算跌下去,朕也不會救你。”
虞晚動作一頓,唯有停住步子,她委屈地扁了扁嘴,沒想到今日之計如此輕易就失敗了,一時小聲嘟囔道:“陛下果真無情。”
魏昀突然上前,拉住虞晚纖細的藕臂,將她往前帶去。
虞晚起先不明所以,後來她低頭一看,發現地麵上有不少水漬,頓時明白過來,新帝這是覺得地上滑,故而才帶自己出去。
她突然起了壞心,佯裝怒意地甩開了新帝的手:“嬪妾自己會走。”
說罷,繡花鞋由後往前重重一抹,登時腳下便開始打滑。
虞晚猝不及防,眼看她身子後仰,就要往後麵摔去,冷不防一條有力的手臂從側麵伸來,一把攬住她的纖腰。
魏昀感覺到掌下那不盈一握的柔滑觸感,他忍不住收緊手臂,將虞晚拉近自己,黑眸深邃幽暗:“虞答應,你今日脾氣不小。”
虞晚抬頭望著新帝,她隱隱看到了他眼底的暗色,但更多的是發怒的前兆,一時有些失落。
她低頭,唇角垮下來,也不敢再多說一句話,免得惹得新帝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