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44444。
這個詭異的數字在許哲的智腦上跳動。他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眼智腦上的信號。
依舊顯示的是空格, 也就是沒有信號。
也是,他們現在在一個封閉的、錯亂的時空裏。除了一個詭異直播間外, 他們無法跟外界聯係。這樣想著,他又忍不住抬頭,對著不知道在哪的鏡頭說道:“所以說,帝國代爾蘭研究院的那些家夥們,趕緊研究出能讓鬼魅生前物進化的東西啊。”
“之前說有眉頭了,結果到現在位置屁都沒看到。要不然現在,我可以看到直播間的彈幕。好歹臨死前也不會無聊。”
坐在詭異直播間麵前的研究院成員們,麵無表情看著屏幕前叫囂的畫麵。其中一個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員抱著胸開口說道:“我覺得他挺精神的,我們可以停止救他。”
他轉頭看了身邊冷靜、不苟言笑的男人一眼,男人隻是輕輕睨了他一眼, 那名研究員便立刻轉過頭去道:“好吧,我承認我看出來他隻是因為受傷,不得不集中精神說話轉移注意力。原諒我剛剛不尊重執政員的行為,我那隻是懶癌犯了。”
他轉過頭去,胸前別著的銘牌在光下反射著些許的淡光,在上麵白色的地上,赫然印著三個字:晏序。
晏序道:“隻不過我覺得他罵得不對, 明明我們研究院確實有眉目了。隻要那個時候, 你們拿到紙飛機, 我們就可以隻針對它的特性進行研究,檢測鬼魅生前物升級的必要材料。說不定那個時候, 你們執政廳裏擺放的那些鬼魅生前物都能升級換代了。”
“所以說……還是你們執政廳無能啊。”晏序晃了晃腿,毫不客氣地當著代爾蘭執政廳眾多執政員的麵前說道。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無數執政員憋不住氣看向晏序。
唯有身邊的那個男人,也就是宗盛, 慢條斯理地轉著手中的骰子。他繼續抬眼,看了一眼晏序道:“再多說一句話,便出去。”
晏序瞬間閉上了嘴巴,專心致誌地看著眼前的屏幕。
當他沒說。
現在星盜那可有不少人盯著他的命,據說,他的這條命價值三百億帝國幣。那可是一個大數字啊,就連他自己都心動,更別提其他人了。
今天他踏出這道門,怕是下一秒就會橫死街頭。
……
……
陳哲確實是在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他正躲在角落裏,脊背緊緊地靠在牆壁上。他抬起自己的右手,在剛剛地戰鬥中,他的右手早就鮮血淋漓。而如果仔細看的話,便會發現在陳哲右手的掌紋中,竟藏著一張人臉。
若細細分辨其五官,不難看出這張人臉的五官和比例,同陳哲極為相像——不,應該不能說相像,應該說一模一樣。如果陳哲的基因重組,將陳哲象征男性的xy染色體變成xx的話,陳哲應該就是人臉中的那樣。
本來陳哲是笑罵的,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聲音越來越尖細,逐漸變得如同女聲一般柔媚。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原本粗糙黝黑的皮膚此刻逐漸變得光滑而又細膩。他用左手摸了摸右手,就感覺自己摸上了一匹綢緞一樣。
陳哲忍不住笑罵道:“長這麼大,我還是第一次摸女生的手,沒想到竟然是自己的。”隨即,他打了一個寒顫,這是他聽到自己嗓音後本能的反應。
沒辦法,太柔了。
但是在罵過後,陳哲的臉色也不由沉了下來。因為他知道,自己生命不多了。再這樣下去,他很快就會被自己所攜帶的鬼魅生前物所寄生,到時候即便研究院那幫家夥找到他,估計也隻會搖搖頭,然後拉著他的雙腿將他從這片奇怪的地方拖出去。
按照之前進入執政廳簽署的協議,不出意外,他的屍體會被捐贈給研究院,供他們研究使用。
不行,他還不能死。
這樣想著,陳哲抬起左手,從腰上拔出一把匕首,對著自己的右手使勁挖。當他的匕刃觸及到掌心的時候,那張奇怪的女人臉便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無數塊鏡子掉了下來。
一下接一下。
鏡子發出了清脆的響聲。他低頭,便看到那張同右手那張女人臉極為相似的麵龐,就連輪廓和嘴角揚起的弧度也一模一樣。
她在嘲諷他,嘲笑他的無能為力。
這樣想著,許哲垂下眼,他知道自己很快就會像之前被寄生的那些同事一樣,意識逐漸消散,最終被其他鬼掌握,做盡極惡之事。
還有希望嗎……
沒有希望了。
所以,許哲左手一轉,在那左手還沒徹底變化成女人手之前,將鋒利的刀鋒指向了自己的胸膛。他們每一個執政員,領取的後勤物資中都會配著一把匕首。
不為別的,就是這個時候用。
因為鬼魅可以操控槍械,但是卻不會在寄生成功之前,完全操控執政員。每一個執政員都有時間自殺。在捅穿心髒的時候,許哲眨了眨眼,目光再次落在手中的智腦上。
急躁的鈴聲在他耳邊飄蕩,許哲抬起眼看向那標號“44444444”的號碼。如果是之前的話,他根本就不會接。畢竟,這可是一個詭異電話。如果他接了的話,這處地方出現兩件鬼魅生前物的話,這裏的人估計都活不下來。
然而,在臨死之前,或許是人本能地不安。他的手指輕輕地劃過了接通按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