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傾手撐著桌子,眼睛很悲哀的看著桌子上的桌布,手指長時間沒有動彈。
左右已經走了很長時間,他還是保持那個孤獨的姿勢。
後來沈傾緩緩回頭,看著我,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說:“你特麼的到底又出什麼事兒了,我看你是一天不打垮我,一天不消停。”
然後沈傾露出陰森的笑容,看樣子真的恨不得弄死我。
我沒有和他爭辯,沒有意義的事兒,我自從出車禍之後就不會再做了。
上樓之後,我很自覺的躺在地鋪上,等著沈傾上床。
沈傾一晚上沒有回來。我也幾乎沒有睡。
半夜的時候,聽見有樓梯的方位有咚咚的響聲,出去一看,樓梯上站著個高大的身影。
借著月光,隻能看見那個人的側臉。
他不是沈傾。我能感覺的到,現在雖然我和沈傾沒有了夫妻情分,但是畢竟兩個人在一起這麼長時間,彼此總是熟悉的。
“你是誰。”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和一點兒。
那個人整個人麵對著我。
慘白,沒有血色,黑洞洞的大眼睛就像一個無底洞。
這已經和我所看過的鬼片中鬼的形象無異了,特別嚇人,也特別讓人好奇。
“到底是誰,再不說話我就喊人了啊。”我退後一步,估摸著自己可以快速的跑回到沈傾房間的距離,才敢大聲的對這個人說話。
“沈傾呢,沈傾去哪兒了?”
沙啞的聲音,帶著些哀怨氣息。
原來,是王揚。
那一刻的王揚雖然不是站在燈光下麵,但能看出他的無助,語氣也不像前段時間那樣盛氣淩人。
“沈傾不在,今天晚上就沒有回房間。他沒有去找你麼?”
我真的以為沈傾沒有回來是去找王揚了。
畢竟現在王揚的傷還沒有好。看樣子走路也走不好。
我過去要扶王揚,王揚手甩開,“被特麼的碰我。”
“你特麼的不用我扶你,自己也走不了,打算在這裏站一晚上?”
鬼知道王揚這一晚上走了很長時間,才從客廳走到這幾個台階上來。
不管王揚怎麼掙紮,我還是扶著他。
講真的,王揚個子高,所以扶著她的時候,他整個身體的重心都靠在我肩膀上,特別重。
“慢慢來,上去這幾個台階就好了。”我語氣也不是太好,要不是今天沈傾不在家的話,我才懶得管他。
王揚皺眉頭,沒說什麼。
扶到沈傾的床上之後,我蹲下,收拾好我的地鋪打算回自己的房間。
“你和王揚分開睡的?”
王揚的聲音中抑製不住的醋味兒襲來,音都有些顫。
我回頭看他一眼,“不分開睡,難道滾到一起?”
說完我就走了。
我想王揚應該跟我的心情一樣,糟的不能再糟。我比較對沈傾去了什麼地方感興趣。
一直握著手機,反複看著裏麵其中一個號碼,最後還是忍不住撥了過去。
“喂”
左右的聲音很慵懶的傳來,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說話。”
“那個,左右,我想問一下,沈傾是不是在你那裏?”吐出一口氣來,手心裏都是汗。
電話那邊兒的左右沉默了很長時間,最後歎了口氣,說不在。
“還有什麼事兒麼。”
我說沒有。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隻能掛電話。
“就特麼這麼想沈傾麼,不管他怎麼傷害你都沒關係?”左右的聲音特別冷。
“我是為了。”
“算了,掛了吧。”
話沒說完,電話掛斷。
其實,我是為了王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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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踏實的一宿,做了很多光怪陸離的夢。早上我收拾好準備下樓。還沒下去的時候,比較擔心,敲了下王揚房間的門,裏麵沒有聲音。
從二樓往下看,看到王揚坐在沙發上,舅舅坐在他對麵,兩個人不說話,都僵著臉,看樣子有點兒不對勁兒。
“以往,正好你下來了。這個王揚什麼時候來的?”舅舅很嚴厲的問我
沒有笑眯眯掩飾之後,小眼睛鷹隼一樣,特別犀利。
王揚皺眉看我,沒有任何討好,請我幫助的意思。
看他還打著石膏的腿,我比較心虛,畢竟是我撞斷他的腿,現在幫他點兒忙,說的過去。
“那個,我不太清楚,剛醒。”我笑著看舅舅一眼,然後挪開眼神。
今天是我要上班的日子,昨天晚上想了一宿,我得自己掙錢,然後才能在這個家裏不當傀儡,直起腰板兒。
“什麼時候來的重要麼,關鍵是這孩子走錯了別墅。”
左右的聲音從門口傳過來。
左右穿著粗線白毛衣,很慵懶的依靠在客廳門旁,一隻腳隨意搭在另一隻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