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淮靈在逃跑。
他喘著氣,以前的金色披肩長發被剪得參差不齊,像是狗啃了一樣。
他臉上破皮,嘴角淤青,像是剛經曆了一場惡戰。
當他從大廳裏蘇醒時,吳淮靈就知道,逃跑的時候到了。他掙脫後轉身將昏迷不醒的年輕母親解綁,將她搖醒。
年輕媽媽一醒來就驚恐的蹬著腿直往後退,吳淮靈來不及拉住她,隻聽見一聲椅子倒在地上的聲音,如同驚雷般響徹在耳邊。
完了,他喃喃著,戚野肯定聽見了。
倒不如說,這間客棧裏,沒有什麼能逃得過他的眼睛。
看著倒地痛呼的女人,吳淮靈一咬牙,背對著她飛快的跑開,他要去確認沈之之是否安全。
他跑著、找著,卻不想沈之之在他逃掉時遇見了已經分開很久的虞仙,更是和聽見聲音後捉回年輕媽媽的戚野撞上了!
戚野對這間客棧還沒有完全掌握,他隻能感知到有人正在他的領域裏橫衝直撞。
他掐住虞仙的下顎,問他:“為什麼不回答我?”
虞仙側過頭,雙目被親的飛起水霧,一旁的沈之之看著那活色生香的場麵,咽了咽口水。
不知怎的,戚野對傷害她的興趣不大,在把他們都控製起來的時候,唯獨沈之之隻是被嫌棄的瞥了一眼,隨後關進了雜物間裏。
她趁著夜逃了出來,想救吳淮靈卻被戚野凶殘的手段嚇得不敢出聲,隻敢看著戚野在火光下冷漠的側臉,暗自驚惶。
戚野等的有些不耐煩,無聊的敲了敲椅身,興致缺缺道:“仙仙,你去過吳淮靈的房間嗎?”
虞仙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提起房間。
戚野笑了笑,“我知道那天他在倉庫裏咬了你一口。”
“還知道他第一天就把你摁在走廊上卿卿我我。”
他握住虞仙的手一用力,虞仙明明是怕熱的,此時卻被這冰涼刺的腰身顫抖。
“為什麼你們這麼要好?”戚野摁住他的腰,和他胸膛緊貼,在他耳邊細語。
虞仙的手在發抖,他抵住戚野,保持距離:“我和他沒關係。”
翩翩欲飛的蝴蝶骨被輕輕劃過,虞仙猛地立起身體,像是軟體動物被戳中了軟肉,縮進自己的殼裏。
“那他為什麼千方百計的為你尋找祭品?”戚野輕輕擦過他的耳邊,揮一揮手,沈之之的眼睛被一陣黑霧遮擋住,“是你和他說,我是最好的祭品嗎?”
她瞬間便像是鬼打牆了般,找不到周圍的路,也看不清世界。
“你們關係這麼好,是什麼時候搞上的?在我犯病的時候嗎?”戚野輕輕鬆鬆的抱起虞仙,一步一步的朝著前麵的一間屋子走去。
戚野打開那扇門,“這是他的房間。”
他將虞仙放在梳妝台上,撩起發絲嗅了嗅,低沉磁性的嗓音吐出讓虞仙無比羞恥的話語,“他穿著裙子,畫著女妝,抱著你抵在牆上的時候,你有沒有心跳加速的感覺?”
“嗯?就像現在這樣?”
虞仙被他羞辱的眼角發紅,直接一把用力將戚野推搡開,他氣還沒有喘勻,隻是咬著唇故作鎮定:“你沒必要這麼羞辱我。”
“我和他沒那些肮髒關係。”
戚野在他說到肮髒時心跳了幾下,“肮髒?”
他低語著,“你和王溪叢打賭去追賀深的時候,也是這麼想的嗎?”
虞仙耳朵裏鑽進這些話,一時之間竟然覺得戚野說這話的時候格外失落。他抬起頭,想到那根握在手裏,正篆刻了虞字的畫筆,猶豫了下,“沒有,沒有這麼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