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湖山莊(長篇小說)張寶同
晚上,窗外的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方清雲正要打開電視看《湄公河行動》,胡斌說,“走,咱們到歌廳活動活動,別老是坐在屋裏看電視,這樣對身體不好。生命在於運動。”方清雲關上了電視,準備脫下T恤和牛仔短褲,換上裙裝。方清雲向來對穿衣非常講究,不同的場合要穿不同的衣服。
她換上了一件純白的短袖襯衣和一件淡青色的飄裙。裙子腰部很細,但裙擺很大,質地很輕,跳起舞來隨風一動,就會飄動起來,顯得優美飄灑。可是,剛換好裙裝。胡斌的手機響了。胡斌看了看手機,說,“我接個電話。”說著,出了房間。方清雲以為接個電話也就是三兩分鍾的事情。可是,過了一二十分鍾還沒見胡斌回來,就出門催胡斌。可是,胡斌並不在過道的盡頭。於是,她進到了屋裏,打開窗簾,朝著酒店門前看去,就見胡斌正站在酒店門前的一個露燈下打著電話。平時胡斌打電話都是在房間裏,可是,這次他卻要跑到那麼遠的地方接電話,而且電話打了那長時間還沒打完。這讓方清雲不禁起了疑心,想著他是不是有什麼秘密在瞞著她。於是,她就一直站在窗前朝那邊看著。
露燈下的胡斌顯得很激動,不住地揮動著手臂。電話大概打了有一個來小時,胡斌才回到了房間,滿臉的怒色,眼睛都是紅的,激動的氣息半天沒有平靜下來。他也不說要去歌廳了,而是往床上一躺,朝著天花板默默地發呆。方清雲走到他身邊,關切地問,“怎麼了,出了啥事?”他冷冷地說,“沒啥。”
她想安慰他,拉著他的手,擔心地問,“到底出了啥事?”胡斌沉默了好一會,然後翻動著眼珠子說,“我讓會計給你打過來五十萬,可是,副總說會計得病住院了,不知還要等多少天才能出院。”方清雲一聽是這事,說,“不行,就再等幾天,幹嘛要生這大的氣?”他說,“我怕你會以為我是在騙你。”方清雲笑了笑說,“我還能不相信你嗎?”然後又拉了拉他的手,說,“走,咱們去歌廳散散心。”可胡斌有氣無力地說,“你去吧,我不想去。我有點累,想早點睡。”
方清雲知道他想安靜地呆上一會,就去了歌廳。可是,她在歌廳裏呆了一會,覺得胡斌的話不對頭。胡斌不會因為會計沒有及時給她打錢而發這大的火。這錢本該上個月就打過來,可是一直拖到現在都沒有打過來,也沒見胡斌發過什麼脾氣。所以,她斷定肯定是胡斌的公司出了什麼事,上次他侄子來這裏就顯得很不尋常。那幾天胡斌一連幾天都沒睡好覺,人也一下子像是老了好幾歲。這次,恐怕又出了什麼讓他不能安寧的事。
方清雲因為心裏有事,在歌廳裏隻呆了一會,就出來了。為了不想打擾胡斌,她在酒店門前的草地上散了一會步,才回了房間。房間的燈是熄滅的。她進到屋裏,沒有開燈,也沒衝澡,就上床睡下了。屋裏很靜,兩床之間隻有兩米相隔,能清楚地聽到他低聲的歎息。可她又不能去安慰他,因為他都不願意告訴她實情。
第二天胡斌起得很晚,眼睛紅紅的,滿臉的倦意,雜亂的頭發,臉上長出的胡子白了一片,讓人感到他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洗漱完後,要去吃早餐。剛到餐廳裏,又有人打來電話。他從餐廳出來走到草坪上接電話。這時,秦默從方清雲身邊走過,低聲對她說,“嗨,美人,你好。”她朝他笑了笑,去了自助餐台打飯。她給自己取了一杯牛奶,兩個豆沙包和一個雞蛋。給胡斌取了一碗玉米稀飯,兩個牛肉包子和一個海帶絲拌木耳,放在餐桌上等待著胡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