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的時候下了一場大雪, 天氣就突然冷了起來。
東京和橫濱的氣氛此時變得異常的緊張,表麵上還勉強維持了風平浪靜,背地裏水生火熱。
對所有人來說都是如此。
軍部發生了大變動, 人員更迭, 部隊調派,緊張的情緒蔓延到每個人身上。
政方和軍方之間的關係也前所未有的僵持。
政方稱找到了福地櫻癡從事恐怖活動的證據,希望軍方把他移交政方審問和判刑。
福地櫻癡的來曆非常的不正。
他有著身為政府殺手的過去,盡管他在異能大戰中取得了卓越的功勳也在後續的平定中保護了很多人, 但兩方的上層都知道他是一個多麼精神不常的人。
然而就和澀澤龍彥一樣,他們在對方依舊可以為他們所用,並且沒有找到其他趁手利刃的時候,對此人沒有侵犯他們利益的行為都會包庇和縱容。
沒有足夠的他會威脅到政府權威的證據,軍方是絕對不允許別人把他怎麼樣的。然而政方在審判開始之前,拒絕讓軍方調看他們手裏的證據。
福地櫻癡依然每天酗酒,對那些窺視的目光不為所動。
他非常有自信。
因為他過去的罪孽都被政府自己親手抹去了, 作為天人五衰的首領所進行的活動也絕對保密,沒有任何活人看到他做那些事,也沒有任何監控拍下他的真容。
就憑太宰治派到獵犬裏的那個眼鏡仔, 根本沒辦法拿到能夠威脅他的證據。
但僅僅就是在一個月之內。
他過往的罪孽在突然又出現了, 他在軍部的屬下也紛紛站出來,說希望能夠送他去接受審判, 軍部的某些人也改了口。
當他去到審判大廳時,他在證人席位上看到了自己的另一波屬下。
費奧多爾和果戈理還有西格瑪, 以及一些一臉麻木的下屬——直屬他的。
他立刻意識到什麼,笑著說:“看樣子你們已經被策反了, 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他明白自己已經是被敲定的罪人, 並不指望自己還有翻案的可能——他的許多遺留痕跡都是費奧多爾抹去的, 如果對方要揭發他的話,他沒有任何辯護的餘地。
這裏並不是為了審判他而選定的,而是為了將他殺死在這裏。
果戈理先跟他搭上了話,他抱怨道:“我們被那位首領先生抓住了,實話實說,他折磨人可真有一套。”
他被注射了專門的抑製劑,那些人甚至每天還給他打加強針,就為了讓他無法使用異能。
太宰治折磨他的方式非常簡單——將他的自由奪走,他那時在周圍所感到的一切,聽到的任何話,都讓他覺得自己是被束縛的,是不自由不快樂的。
果戈理可以接受世界上最殘酷的刑法,但他不能接受自己不自由。
太宰治給他看一張和西格瑪的車票極為相似的車票,告訴他這輛列車將通往自由的遠方,前提是他出場揭發天人五衰和福地櫻癡的陰謀。
他立刻就欣然同意了。
沒有什麼可猶豫的,那可是自由!
福地櫻癡對這個人二五仔的本質已經看得非常透徹了,他笑了笑,看向費奧多爾:“那麼你是怎麼會選擇站到我的對立麵呢,我親愛的費佳。”
費奧多爾說了一句讓人感到驚異和費解的話:“他說,如果他是我的話,會選擇這麼做。”
神威的真正麵目已經被敵人知道了,那麼他的價值就大打折扣。
而且在這個人是自己老大的情況下,他們肯定要花費更大的功夫更多的代價去撈對方。
這期間肯定要冒無數的風險,甚至可能全軍覆沒。
他們對福地櫻癡的忠誠程度還不至於讓自己做到這點。
在他們的敵人擁有數位超越者的情況下,福地櫻癡的武力值也顯得不太夠,價值上再打一折。
雖然福地先生對他有扶持和知遇之恩,但他們之間也是互相利用居多,舍棄起來也沒有什麼不舍得的。
至於他為什麼要出庭作證——太宰治答應他,事成之後站在原地不動讓他捅一刀。
這對他來說具有相當的誘惑力。
經過了無數迫害的他深深地覺得,如果太宰治死掉的話,那麼他的計劃就成功了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