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一聲嗬斥,朱三沅反而平靜下來,一掃先前的驚慌。因為這一聲嗬斥,起碼能證明他遇見的不是鬼。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朱三沅沒有回答,也沒打算與之照麵,撥轉馬頭,準備逃離這片是非之地,卻見眼前跳動了幾個黑影,手裏都拿著明晃晃的軍刃。
再想跑是來不及了,幾個黑影眼明手快,伸手攏住絲韁,控製住朱三沅的馬匹。
朱三沅下意識地問道:“線兒上的?占何字啊?天王蓋地虎。”擠兌地黑話都出來了。
這幫黑影訓練有素,手法專業。一人攏過韁繩,旁邊有人就幫著按馬頭、輕撫馬脖子,這兩位就等於穩住了這匹馬,防止它人為闖卡或者受驚奔跑。
離得較遠處的一個人負責警戒觀望,另一人近前扶住馬鞍,請朱三沅下馬。明著是扶著馬鞍,協助朱三沅下馬,實際是為了控製住掛在馬鞍橋上的兵刃,以及在朱三沅下馬之後能夠立刻對其進行搜身、下械。
這些動作不用發號施令,也不用呼喊指揮,甚至不用眼神交流。配合默契,都是熟門熟路的老司機。
朱三沅心說該不會是遇到查酒駕的了吧?放破胎器、多角度執法儀、吹氣、預備拔鑰匙及防暴的機動警員……
馬鞍橋打得側麵掛著一把輕弩,腰間的一把短劍,都被那人下了械。
雖然收繳了朱三沅的武器,卻並沒有要捆綁他的意思,隻是告誡他不要做什麼傻事。
朱三沅也看清了四周的形勢,他們一共是5個人。其中兩人負責操控馬匹,兩人負責放哨把風,一人負責收繳武器。通過聲音還能辨別出,在山坡後麵,還有他們的人——哭泣的女子和那個嗬斥的男子。
既然沒有要捆綁拘禁、敲詐勒索的意思,朱三沅也就沒必要鋌而走險,跟他們以命相搏了,先等他們的頭頭來了再說。而且這5個人都是斯瓦迪亞人的打扮,很可能就是斯瓦迪亞的巡邏隊,自己身上帶著哈勞斯國王的信件,等會兒跟他們一盤道,就知道這隻是一個誤會了。
那個暴躁的聲音又罵道:“抓到了嗎?幾個?什麼人?”
一個負責瞭望的士兵一路小跑,翻越山坡跑去彙報。其餘四人示意朱三沅跟過去。
等他們翻越了山坡,呈現在眼前的是一處山坳空地,四周已經點起了火把。
火把是他們5人抓捕朱三沅的時候剛剛點上的,否則,朱三沅絕不會飛蛾撲火,往有火光的地方走。
幾匹馬被拴在樹上,輜重箱、儲物袋就仍在一邊,看樣子像是要野外紮營休息的意思。
空地的中間,有三個衣衫不整的女子,手臂反剪,頭發淩亂,遮頭蓋臉,嘴巴上勒著一個布條,嘴裏應該是塞有東西。難怪她們的哭喊聲隻是狠壓抑地“嗚嗚”聲。
她們的身邊,是一個醉醺醺的紅胡子,“就一個?哈,就是你?你他媽的到底是誰,竟然打擾老子的雅興?”
朱三沅打眼一瞧就明白,心說就這還“雅興”呢?別摘好聽的說了。“身有急事,趕夜路,碰巧過路。青山不倒,綠水長流,他年相見,咱們繪後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