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克萊斯伯爵的隊伍果然出現在魯德堡北麵的叢林中,朱三沅早早地派出了迎接隊伍,表示要為凱旋的大軍接風洗塵,慶祝勝利。
離城五裏,朱三沅親自設擺小驛,恭請克萊斯伯爵蒞臨寒舍。禮數周道,態度謙卑,自不必細表。
克萊斯伯爵乘興而往。
城堡之外,法提斯正對士兵進行騎乘訓練,那真是人如龍、馬如虎,勢不可擋;進入要塞,雷薩裏特正給新兵進行隊列陣型的訓練,新兵臉上稚氣未脫,而其陣型卻是橫成排、縱成列,軍容齊整,竟如散光重影一般;艾雷恩正與幾名高階士兵傳授格鬥技巧,一條大槍握手中,攔拿紮挑、劈掛蓋掃;德賽維與班達克操練弓弩手,百步穿楊,百發百中。
肥龍雙手抱斧,在大廳門前侍立,更是威風凜凜,這體型被窄小的門板一襯托,簡直就是大號的門神。
克萊斯伯爵微微冷笑,回視朱三沅,說道:“你這是精心布置了一個花籃,擺在本爵麵前嘍?”
朱三沅回避矛盾,答非所問道:“日常操練,讓伯爵大人見笑了。”
克萊斯伯爵上下打量著杵天杵地的肥龍,笑道:“這不是萬夫不敵的猛將肥龍嗎?嗬嗬,英武之氣不減啊。”
舉拳難打笑臉人。肥龍也略微點頭帶笑,客氣道:“屁股上掛暖壺,是有一定的水平。”對於他來說,這就算是謙虛客氣了。
克萊斯伯爵止步不前,搖頭歎息道:“如此難得的一員猛將,居然無手足皮肉,可惜可惜。”
肥龍虎目圓睜,“那我不成了半截骨頭架子了?嗬嗬,看來我家酒厚,大人沒等過喉嚨,就先說起了醉話。”
克萊斯伯爵笑道:“身為大將者,勇武之膽謂之筋骨,盔鎧甲胄謂之皮肉,斬鐵如泥之寶兵刃謂之手臂,千裏馳行之寶馬良駒謂之腿腳。可惜肥龍之膽略氣魄,周身打扮,竟不如四階之散兵遊勇……嗬嗬,可惜了!”
一席話,把旁邊的朱三沅說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紅。
肥龍倒不在乎,反而把大嘴一咧,說道:“大人,沒有菩薩心,就別放那佛祖屁。有聲有響的,甩下屎臭味兒就他媽想走?”
克萊斯伯爵先搖搖頭,又點點頭,回頭給自己的貼身侍衛說道:“取一套像樣的盔鎧甲胄,贈與這位壯士。”
“大人,這也太……”
“嗬嗬,本爵來得匆忙,沒有備下見麵禮。正好借此檔口,免去本爵空手赴宴的罵名,嗬嗬嗬,子爵大人就不要推托了吧。”
“呃……那好吧,敝人素仰伯爵大人之大名,今朝又見大人光速攻取依斯摩羅拉堡,內心敬仰之情,實在無處宣泄,故而才不顧尊卑之有別,鬥膽擄掠大人來寒舍,哪兒還敢讓大人破費?”
肥龍趕緊接言道:“不給又不是你的性格。伯爵大人金口玉言,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哪兒能說話當放屁啊?得了,我替大夥謝謝您了。別門口傻站著了,飯菜都涼了,裏邊請嘞您吶——”
克萊斯伯爵與朱三沅攜手攬腕,並肩而行。朱三沅很懂規矩地略微後撤半步,始終讓克萊斯伯爵探出半個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