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餘暉漸漸籠罩著整個城市,滿街跑馬燈一樣的燈牌和喧囂的路人帶著別樣的繁華,江郎帶著一臉還沒有消散的淤青,站在街角的報攤前麵,望著一份《東方日報》。
報紙上的日期標注1976年9月25號。
嘴角的抽搐帶著疼痛感越來越清晰,看著滿是紋身的手臂,又抓了一把還有著不少傷痕的頭,疼痛刺激著眼角都開始抖動。
其實從不知名的小診所裏付款出來的時候就意識到了什麼,現在才敢確認而已。
他從四十多年後的內地小縣城,來到了1976年的香江。
準確點的說,這裏就是無數香江電影裏出現過的廟街。
“阿郎,這是在哪兒開的片啊?”街邊賣衣服的老板笑嘻嘻的主動打招呼,“晚上要不要給你介紹一個小妹頭?活血化瘀也是可以的嘛,咯,就在那邊看到沒有,漂不漂亮?”
“六叔,別逗我了,報紙借我看一下,走啦。”江郎拿起膠凳上的報紙就走。“小混蛋,我還沒吧上麵的小說看完呢!受了傷就別再到處跑,等傷好了,記得早點過來請我吃早茶,這個臭小子!”老板六叔笑罵著。
這個時代的香江,數以萬計的新移民帶來的不隻是財富和繁華。九龍的繁華廟街更是成為了風雲之地,人來人往誰又能沒有絲毫煙火氣呢。
來到街角樓梯口,借著燈泡昏黃的亮光回到了七樓的家,看著整潔的房門江郎默默無語。
一整層的房子在爺爺奶奶去世後顯得格外空曠,收拾得整潔的房間,天花板上的吊扇還在悠悠的轉著。
他忙碌了一天,好不容易和客戶簽好裝飾訂單,回到家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覺再起來,就從內地小縣城來到了香江的診所裏,變成了另一個也叫江郎的家夥,還是個混混兒?!
思念著還在內地小縣城的爸媽,要是自己消失了,他們怎麼辦?思緒隨著時間慢慢的清晰,心緒卻難以平複。
看過不少關於穿越的小說,這一切說起來不是那麼難以接受,但事實卻總是讓人措手不及。
既來之,則安之?
江郎躺在沙發上,閉上默默流淚的眼睛。關於小混混兒的記憶在腦海裏湧現。
這混蛋完全可以用一個字形容:作。如果非要用兩個字來形容那就隻有:作死。
小混混江郎出身也不差,他的爺爺是川軍出身,川軍入緬後帶著打散後的部隊就留在了東南亞,直到越演越烈的越南戰爭波及到這群有家也回不了的人,他的父母也永遠留在了那裏,他爺爺才帶著同是華裔的奶奶和他來到了香江。
用了絕大多數積蓄,買了這座7樓高的唐樓,除了一樓的兩間各有90平的店鋪,七樓被改成了一整套的家住樓,天台確實他奶奶的花圃,其餘的還有可供出租的20套出租房。
不用說以後會怎麼怎麼值錢,家裏的店鋪不算黃金位置,每月也就2000一間,套房每月500,月尾統一收租收水電管理再除掉雜七雜八生活開銷的費用,還有將近一萬多。相對現如今的香江,江郎家也是有點資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