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熟悉歸熟悉,可我就是想不起他是誰。我不由得搖了搖腦袋。
“搖什麼搖,不要以為搖頭就是無辜。這裏這麼多的人,可都親眼見你踩了本少爺的腳了。好在本少爺的腳沒有骨折,但這靴子是本少爺花了400兩銀子請人專門製作的……怎麼?不信?”說話間,他一把將靴子脫了下來甩到我麵前,“瞧瞧裏麵花線春的緞子,看看本少爺訛你了沒有?”
確實是花線春的緞子做的裏子。可是有必要麼?不過踩了一腳,這裏子也好、麵子也罷,都絲毫無損啊。
那扶著我站起來的中年漢子急忙撿起靴子,“我說少爺,您就不要太講究了,人家不過一個小丫頭,就是賣了她也賠不起你這雙靴子啊。”
“老劉,你還是不是我李家的人?怎麼老替外人說話?看本少爺回去後辭了你?”
那稱作老劉的中年漢子身材有些發福,小眼小鼻,臉上一副憨憨之相,其實一襲銀青色的道袍很好的遮掩了他眼神的銳利,就如我總是一襲白衣遮掩著自己的風華般,我知道:這個老劉不簡單!
老劉似供祖宗般的將靴子舉到青衣少爺的麵前,“少爺,您就放過這丫頭,我們辦正事要緊啊。”
那青衣少爺略偏頭思考了會子,接過靴子,一把丟到丘爺的麵前,“這樣吧,我這靴子本值400兩銀子,如今這般模樣就折個價,380兩,賣給你罷。”
也許是因了這位青衣少爺的突然加入,那丘爺居然不再關注楊絲蕊了,而是有些愣神的看著丟在他麵前的那隻靴子。
隻見那老劉又急忙艱難的移動著他那發福的身子跑向丘爺,憨笑著恭恭敬敬的鞠了個躬,然後拾起靴子再度來到青衣少爺的麵前,“我的小爺,我的祖宗,你好不容易解禁,可不能再犯事了……咱們趕了一月的路,如今好不容易趕到了,累了吧,咱們找間客棧好生洗漱洗漱,然後精精神神的去見少夫人啊……若這件事辦砸了,老爺又該取笑我‘辦事不力’了,少爺,您就行行好,讓我在那些人麵前長長臉啊……”
望著可憐兮兮哄著他的老劉,青衣少爺雙眉倒立,“你要我穿著這樣一雙被人踩過的靴子去見少夫人嗎?”接著他抓過靴子,再度丟到了丘爺的麵前,以極是不屑、輕狂的語氣說道:“360兩,不能再少了。哦,對了,這位姑娘好像欠你30兩吧?本少爺路見不平,替她還了。至於剩下的330兩麼?這佟掌櫃家的180兩我也替他還了,剩下的150兩給兩張銀票就可以了。”
銀票?直到現在我才明白,這位青衣少爺故意用靴子的事挑起爭端,然後好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戲,這個‘美’,十有八、九是楊絲蕊無疑了。
也許是猜不透這位青衣少爺的來曆,更攝予他的清貴之氣,丘爺明顯矮人一截,作揖問道:“為什麼在下一定要買這靴子呢?”
青衣少年抬起下巴左右的點了幾個圍觀的人,“瞧瞧、瞧瞧,這裏站著的,有哪一個付得起這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