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三哥再度跪拜、異口同聲的說道:“謝陛下賞賜。”
“朕的鷹揚郎將呢?”
耳聽得楊廣不滿的聲音響起,豔姬有些身形不穩的回道:“回陛下,已派人去長安通知了……還在路上。”
楊廣冷哼一聲,“看來這個‘孝’字,二公子得好好的和三公子學學。”
二哥不願離開長安隻怕和楊曼青有關。我們一行人到洛陽的時候,楊玄感又被楊廣派去駐守西京長安,這樣一來,一直對楊曼青有好感的二哥更借口長安公務繁忙而不怎麼回洛陽。
聽出楊廣話中盡是不滿,跪在地上的豔姬冷不丁一個哆嗦,不敢再多話。倒是三哥說道:“稟陛下,二哥軍職在身,無詔不得入京。所謂忠孝難兩全,若和‘忠’相比,這‘孝’也得往後挪挪方是。”
三哥這句話說得在理,聞言,楊廣很是高興。擺手間,史官上前展開聖詔,朗聲念道:“長孫氏爰自代陰,來儀京洛,門傳鍾鼎,家誓山河。漢代八王,無以方其茂績;張氏七葉,不能譬此重光。覽獨擅雄辨,熾早稱爽俊,俱司禮閣,並統師旅,且公且侯,文武不墜。晟體資英武,兼包奇略,因機製變,懷彼戎夷。傾巢盡落,屈膝稽顙,塞垣絕鳴鏑之旅,渭橋有單於之拜。惠流邊朔,功光王府,保茲爵祿,不亦宜乎……”
我知道,這是一個國家對有功之臣的蓋棺定論,父親的一身能夠得到如此讚賞和肯定,我和三哥都有些動容。三哥感動的看著楊廣,“請陛下前往書房休息。太子殿下一路勞頓,隻怕也得憩憩才是。”
溫和一笑,楊昭看著我說道:“觀音婢,上次你請我喝的荷花茶,我至今記憶猶新,你再沏一杯我喝,如何?”
我急忙彎躬屈膝,“是。”
眼見著三哥將楊廣、楊昭邀入書房休息,杜如晦將其他的一眾文武群臣邀至為賓客安排的地方去休息,我這才親自前往廚房,為楊昭煮荷花茶……他本不應該穿一襲白衣以示孝,以他的身份、地位,他本不應該如此!
一路行至書房,聽到裏間傳來的熟悉的咳嗽聲……隻聽楊昭斷斷續續的說道:“父皇,這件事,不用再提了。”
“你是用這種口吻和父皇說話嗎?你知不知道,父皇為的是我大隋的千秋萬世。”
“父皇怕了嗎?”
楊廣沒有回答,而是摔裂了一個茶杯,茶杯撞擊地麵的聲音清洌傳來,可見楊昭的話很是令楊廣憤怒。隻聽楊昭又淡淡的問道:“父皇原來不是不信這些嗎?現在為何信了?”
我腳步一頓,默默的立在暗處,隻聽楊廣說道:“父皇原來是不信,因了此,你皇祖父氣得……氣得……從此我落下一個弑父的罪名。那個時候我堅信,隻要是我想要得到的就一定能夠得到。可如今,長孫將軍他寧死也不願將觀音婢送進宮門,父皇這才感覺到害怕,似乎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操控著這一切,操控著觀音婢離我們楊家越來越遠……可天無絕人之路,欽天監說了,衝洗也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