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墀之上,李密‘呼’的一下站了起來,將案前的一應折子推到了地上,怒聲說道:“單雄信,這瓦崗到底誰說了算?”
不為所懼,單雄信穩穩往丹墀處走了數步,在殿階前立住身子,將手環在胸前,傲然說道:“正義、公理說了算。”
“你……”李密手有些顫抖的指著單雄信,半晌方道:“若你真是個講正義、講公理的人,如何會做出新婚劫人、壞人好事的事?又如何給我們瓦崗惹來這般大的麻煩?”
魏征、徐茂公聞言,均輕蹩眉頭。隻見魏征輕睨秦瓊,秦瓊會意站了出來。勸道:“主公不必氣惱。主公邀請觀音婢住在金墉城,自是將觀音婢當貴客看待。阿信魯莽之人,如何懂得主公的待客之道?隻是主公想一想,既然阿信有這般想法,那天下英雄有這般想法的也不少,依小臣之見,不如……”
見有人找台階下,李密急忙說道:“不如如何?”
“家母新喪,內子正在傷心頭上……莫若讓觀音婢暫住小臣家中。一來給內子作伴,二來住在小臣的家中,相信天下的英雄不會取笑的。”
依秦瓊在瓦崗的地位,我住在他家中再好不過,正好說明我‘貴客’的身份,足以向天下說明瓦崗的待客之道。二來,我若逃走,就對不起秦瓊了。
兩全其美之下,李密臉上的神色也緩和了許多,為了軟化金鑾殿上的劍拔弩張,他又刻意的軟下聲音對著單雄信說道:“你看看你秦二哥,好好的學學。”
在秦瓊的眼色示意下,單雄信隻是簡單的揖手,“是,主公。”
“長孫姑娘,我這幫兄弟,都是血性的漢子……讓你見笑了。你……可願住在秦將軍府上?”
“民女謹聽魏公安排。”
‘嗯’了一聲,李密有些意興闌珊的擺了擺手,“就這般定了罷。秦將軍,將長孫姑娘帶往你的住處,可不能虧待了她。”
“是。主公。”
一場硝煙大戰止於無形。隻是所有人的臉上均是一副悲狀的神情,猶以羅成、程咬金臉上為最。
我知道,自從李密用計謀殺翟讓後,令瓦崗不少英雄寒了心,再加上他大肆充填後宮一事,更惹得瓦崗眾英雄不滿。若非秦瓊獨力苦撐,瓦崗早就是一盤散沙。隻是如今,李密越來越將他自己當真龍天子看待,不但沒有看出秦瓊的苦心,而且還有些驕奢自滿……
沉思間,在秦瓊等人的帶領下,我已是步出金墉城。一直在身邊唉聲歎聲的羅成再度長歎一聲,說道:“果然被李家二郎說中了,表哥,我們……我們真的輔佐了一個昏君啊,表哥,我入瓦崗是因為這裏有你,還有一群一如你和老程般的英雄。而不是因了那個看著女人就起色心的主公。瞧他那眼神……好在觀音婢現在穿的是男裝,如果換成女裝……表哥,我們走罷,投李家二郎去。”
“李家二郎是誰的人?誰的臣子?他所保的那個隋天子,比主公又好得了多少?”秦瓊苦笑看著羅成,又看了眼金墉城的方向,“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仕。縱然誤投其主,但念在昔日盟誓和交情上,我們再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