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在長長的沙發中,我有些頭痛的揉著自己的額,回憶著白天餐飲部的種種,眼前一遍遍掠過李濟安那聲情並茂的言詞。
在某一瞬間,我甚至差點便相信自己是不是真遺忘了什麼,然後真的幹出那傷天害理的拋夫棄女的事來?
人之初,性本善。
已所不欲,勿施於人。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在千百遍背誦了我的人生座右銘後,終於,我再次確信自己定不是幹得出那拋夫棄女勾檔的人。
自從入讀法學院以來,我從十數歲便開始了在外刑偵實踐的日子,其中不乏幹過臥底、無間道之類,化名雖有千千萬,但我自信自己的記憶力極佳,我沒有用過什麼‘阿石’的化名。隻有但凡不是臥底的日子,無論是在孤兒院還是法學院,所有的人喜歡親切的稱呼我一聲‘石頭’。
可李濟安為什麼信誓旦旦、言之灼灼呢?
我有些頭疼的再度揉了揉自己的額角,“懷真,救我啊。”
裏屋隻傳來懷真翻箱倒櫃的聲音。
迫於無奈,我隻得自己起身拿起一杯冰茶水灌下肚,隻有喝下這刺骨冰涼的茶才能令自己保持清醒,不要去相信李濟安的鬼話。
這李濟安真可怕,試想一想,做為當事人的我幾乎差點就要相信他所言的一切皆是事實了,那那些看熱鬧、湊熱鬧的人就可想而知了。這也就難怪整座法學院乃至中南省市各大公檢法機關皆已經認定李濟安所言了。
如果李濟安所言屬實,也就是說我做為法證人員便犯了法證界不可饒恕的過錯,在刑偵期間做了和案件無關的事,我將一如大師兄般將永生和法證之路絕緣。
也就是說,如今就算我找李濟安做心理鑒定,就算他替我出具一份我心理非常健康的心理報告,但隻要我和他這樁離奇拋夫棄女案不搞清楚,我一樣不能參與法證實踐案件。
在這個冬日飄雪的季節,在人類的21世紀還剩下幾天的日子裏,在人們正歡欣鼓舞的準備著迎接著22世紀的前夕,我黨抱石的人生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一杯涼水下肚,腦袋雖然清醒了不少。但我的肚子亦痛了起來。不得不痛訴:“懷真,你死了嗎?你若沒死,快來管管我啊,我快要死了。”
“來了,來了。”懷真一邊說著話,一邊抱著一本相冊來到我麵前,接著將相冊丟在茶幾上,指著它道:“看,快看,這裏有你從小到大的相片。”
原來他硬生生從人群中破潮而出拉著我回宿舍後便是找相冊去了。
懷真一邊翻著相冊一邊指指點點道:“你看看,快看,這是你十歲的相片。瞧瞧,那個兕子和你十歲的時候長得真的一模一樣。”
我禁不住掃眼看去,果然,除去頭發沒她的長,衣物沒她的華麗外,她和幼時的我眉眼間倒真像一個模子裏出來似的。我心中雖有震撼,但口中卻仍舊強嘴說道:“懷真,如今是什麼時候,22世紀的大門即將敞開,這世界早已經習慣了無奇不有。別說一、兩個長得相像的人,就是七個、八個長得相像的人也不足為怪啊。”
“可是,可是,你……你15歲臥底在外的時候確實受過傷且傷及肝髒啊。”
這件事我當然知道,所以我也曾經懷疑過李濟安是不是在這個什麼關口做了什麼不道德的事。是以我說道:“懷真,如果這個兕子果然是我的女兒,你想一想,我為何對那個李濟安根本就記不起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