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沅的反應,令慕輕歌隱隱挑了挑眉梢。
如果她願意,很容易就能聽到李修沅的電話內容。可是,她沒有竊聽癖,更加不會對自己的好友如此,所以,是誰給李修沅打的電話,她一概不知。
李修沅驚愕的看著慕輕歌,書房裏陷入一片沉默。
司陌帶著小司慕也沒有說話,他那雙珀色的眼眸,光澤流轉,不知在想些什麼。
“你們弄錯了吧。”少頃,李修沅才用平靜的語氣,對電話裏的人說道。
他雖然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是眼神中的一絲慌亂,還是出賣了他。
電話中的人,不知跟他說了什麼,讓他皺起了雙眉。一直注意著他表情的慕輕歌,雙眸微微眯起。
“你們這是毫無證據的誣蔑!”突然,李修沅仿佛被踩到了痛腳般,毫無預料的大吼了一句。他的憤怒,是發自內心的,絲毫沒有虛假。
自然,他的憤怒,是針對打電話的人。
誰能挑起李修沅這麼大的怒火?
慕輕歌挑高了眉梢,眼神中若有所思。
“當初的死訊,是你們公布的。下葬的也是你們,一切都是你們確認的事,如今你們又說慕歌沒死?還說她涉嫌詐死叛國?我呸!”李修沅大吼一句後,直接將手中的手機,狠狠的砸向地麵。
啪!
一聲脆響,李修沅的手機,在書房中的地板上,四分五裂,碎裂的屏幕上,通話已經終止。
“找我的。”慕輕歌玩味的笑了起來,看向李修沅。
剛才李修沅的那幾句憤怒之言,不正是在向她透露信息麼?
李修沅臉上的怒色漸消,露出尷尬之色。他看向被司陌抱在懷中的小司慕,訕笑道:“我不該在小孩麵前亂發脾氣。”
司陌露出淡淡笑容,開口道:“沒關係,他沒有那麼脆弱。”
李修沅勉強的一笑,突然,他神情大變,看向慕輕歌,著急的道:“他們懷疑上你了!”
“別急,慢慢說。”慕輕歌從容淡定,給李修沅倒了杯茶,送到他麵前。
茶,是好茶。
也是以前李修沅親自送過來的,他送來給慕輕歌品嚐的茶葉,又怎麼會是那些陋茶?但是,李修沅接過後,卻當成白開水一樣,一飲而入,恐怕根本就沒有嚐到這個茶倒地是什麼味道。
將杯中的水,連帶著茶葉,都一口喝了下去,李修沅才捏著茶杯,神色凝重的看向慕輕歌,問道:“你回來後,是不是用了你的銀行卡?”
銀行卡?
慕輕歌想了起來。回來之後,她身上並無現金,去給司陌父子買衣服,還有第二天的遊玩什麼的,都是她拿了以前放在這裏的銀行卡支付。
慕輕歌輕輕點了點頭。
然,在她點頭的瞬間,便已經反應過來,李修沅為什麼要這麼問了。
不等她證實,李修沅在看到她點頭之後,便立即道:“果然是。沒想到,你為國捐軀,他們卻還監視著你的銀行賬戶。”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流露出為慕輕歌不服。
慕輕歌倒不覺有什麼。
她笑道:“這個算是我失誤了。兩個世界的時間不對等,倒是讓我疏忽了這一點。”
“什麼意思?”
“小歌兒。”
她的話,引起了房中兩個男人的好奇。小司慕也難得安靜的讓自己父親抱著,好奇的眼珠子,一直盯著慕輕歌。
慕輕歌眸光從三個‘男人’臉上淡淡掃過。笑著解釋:“這個不是針對我,而是老規矩。凡是因公殉職,卻又找不到屍體的,在確認死亡後三年內,有關單位都會監測與他有關的各項。尤其是我這種,無親無故的人。我在那邊活了百年,卻忘了,這裏才過了一年。”
“為什麼要這樣?”李修沅很不理解的問。
司陌卻隻關心,“麻煩麼?”
他不希望,他的小歌兒,受到任何威脅和牽製。
慕輕歌看向司陌,緩緩搖頭,也沒有回答李修沅的疑問。在哪個地方,有很多在常人看上去,很不合常理,很難理解的規矩,都已存在了許多年,他們隻知道服從,又怎麼會去想因果?
“是誰給你打的電話,又對你說了什麼?”慕輕歌問道。
“他說他是安全局的人。”李修沅鬱悶的道。他想不通,慕輕歌怎麼能這麼淡定。不過,轉念一想,如果她不淡定,就不是她了。
“安全局?”慕輕歌口中低喃了一句,眸光輕垂,似乎在思考什麼問題。
“嗯。”李修沅點了點頭,繼續道:“他說,他們發現你這兩天的銀行賬戶動態,根據你消費的地方,進行過監控調查。發現使用者是一個女子,舉止神態,與你很像,而且還調查出,你是這別墅的實際所有人,而我是產權人,所以才打電話,向我證實。他們還說……還說……”
“繼續。”慕輕歌依然平靜。
李修沅一咬牙,才道:“還說,如果你沒有死,而是利用任務之便,詐死脫離,無論原因是什麼,都屬於叛國罪。如果我不把你的信息說出來,我就是同夥,要受到法律的嚴懲。還說什麼……你帶走了對國家十分重要的情報和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