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指指身後會場的入口。雪芝和穆遠都一同朝那裏看去,隻見無數姑娘都離座,一擁而上,往上官透離去的方向趕去。此情此景,如此壯觀,和方才上官透在台上那出塵如仙的樣子,有天遙地遠之差。琉璃禁不住搖頭笑道:“難怪輕功這麼好。”
雪芝卻覺得天雷過後便是巨石隕落,砸在她的腦袋上。她就說,這人怎麼會如此吸引她。這天果真是不會掉餡餅兒的。這人是上官透,她能不心動麼?上官透是什麼人,牡丹下死的多情君子,不論走到哪裏,都能聽見他和無數女子吟賞煙霞,風流快活的事跡。這種情場老手,隨便丟她個眼色兒,把她迷得七魂出竅簡直是再正常不過,她居然還誤以為,那是一見鍾情,簡直蠢蠢蠢,蠢透了!
之後雪芝又去參加了幾場比武。拿了二十三名。大會曆史上沒有任一個女子可以在二十歲以前拿到這個名次,按道理說這應該是一種極度的榮耀,可她是重蓮的女兒。流言蜚語很多,重雪芝想裝作沒有聽到,但是心情還是忍不住煩躁。眼明的人都看出來,失去了重蓮的重火宮元氣大傷,穆遠上陣,象征性地打了幾場,便拒絕了原雙雙的挑戰,拿了十六名。雪芝對原雙雙沒有好感,還跟穆遠抱怨了一陣子。
但穆遠道:“有些不該得罪的人最好少惹,這會兒我們暫時讓著他們。給我十年,我還你一個當年的重火宮。”
雪芝笑道:“原來穆遠哥是魯仲連子再世。”
說是這樣說,雪芝心中一直很困擾。她很信賴他,但她知道身為未來的宮主,她不能對任何人放一百顆心。當天晚上,雪芝特別低落。每次情緒低落,她都會夤夜跑出去練武。看著沈水波光瀲灩,曲折勝過九回腸,她忽然想起兒時,二爹爹曾蹲在自己的身邊,手把手地教她蹲馬步、壓腿、出拳。
“喝!”小小的她曾經眼帶笑意,聲音稚嫩,用不嫻熟的、軟軟的左鉤拳打在二爹爹的鼻子上。他氣得捏她的臉,罵她笨蛋,不知道打草人反而打老爹。
往事已矣,白雲親舍。這一刻,她想念兩位爹爹,但也在心中怨懟,為何他們會把這樣大一個門派的重任,全部壓在自己一人身上。
水麵增瀾,暗運吞舟,波光卻有些刺眼。
“喝!”皓月數圻,雪芝目光閃爍,咬牙揮劍,敏捷而狠勁地劈斷了一個木樁。
不一會兒,橋後傳來一陣拳打腳踢聲,還有人不斷悶哼的聲音。雪芝聞聲而去,看到一群人架著另一個人,作勢要往河沿推。這一塊兒會動手的,一般都不會隻是什麼小流氓小混混。穆遠沒跟著,雪芝武功再高也有些沒底。正逡巡不前,忽然聽到前麵傳來轟隆的驚響,聲音大到讓人頭皮發麻。那個人和一塊大石一起消失在河堤上。一幫人妖裏妖氣地大笑起來,離開客棧外延。雪芝趕緊跟上去,卻被眼前的景象震住:河堤下還有一個台階,而那塊石頭便在中間的台階上,掉下去的人也不知是死是活,躺在石頭旁邊一動不動。但不過多時,那個人便開始往台階外爬。
雪芝忍不住道:“喂,喂,你在做什麼?再爬你會掉下去。”
那人像沒聽到她的話,還在往前爬。爬到邊緣時,他選擇了掉下去。雪芝急忙上前一步,卻沒聽到人落入河中的聲音,隻是那塊大石稍微挪動了一些。再仔細一看,原來那塊石頭上鑲了一條長鐵鏈,鐵鏈綁著那個人的腰部,那人正在河水和台階的中間懸著,擺來擺去。她這才看到,下麵是平靜無波的河流,一艘小紙船飄浮在台階正下方,裏麵放了一個小藥瓶。紙船順著河水慢慢遊走,而那人的手伸得長長的,想去捉那艘船。可惜距離太遠,鐵鏈的長度根本不夠。
“你是不是要那瓶藥?”雪芝問道。
那個人沒有回話。也不知是什麼人設的刑。這個人似乎中了毒,使不了力。但隻要一夠著那個藥瓶,巨石便會掉入河中。到時,就算拿了藥瓶,他也一命嗚呼。雪芝二話不說跳入河中,拿了小船,又朝著那個人遊去,浮上一些,把藥瓶遞給他,結果一看到那個人,嚇得大叫一聲——他的臉,竟然長滿了五顏六色的泡,便像白天慘死的華山弟子一樣。那人一巴掌打掉了她的手,藥瓶飛入水中。
雪芝膽子還算大,急道:“你是不是被鴻靈觀的人害了,神誌不清?那個是解藥啊。”
他指了指已經遊走的小船。雪芝道:“你要那個船?”
他沒說話。雪芝又遊過去,把船拾過去,遞給他。他二話不說把船吃掉。雪芝道:“你……你清醒一點,你吃的是紙,不是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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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版的月上目前暫定周三、周六更新,前期zu劇情變動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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