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步步的向四樓走了上去,來到四樓,她這才想起來她根本不知道哪個房間是孩子們曾經住的地方。

她抿了抿唇,轉身想回去問老管家,又懶得爬樓梯,幹脆一間間房找了過去。

四樓的房間很多,多是客房,艾晴天一間間找了過去,找到了僅剩最後一間房,都沒能看到有那麼一點像是孩子們居住的房間,她皺緊了眉頭,心裏納悶老管家不會再騙她吧?

都都找到了這裏,她總是得繼續找下去的。

她看著眼前這最靠近角落最偏僻陰暗的一間房,心裏惡狠狠的嘟嚷著如果柏謄歲敢把孩子安排在這種房間裏,她等下一定要給她好臉色看。

這般想著,她按下了門把手,門開了。

門內的布置整潔又舒心,床上的淡粉色被子折疊的很整齊,風鈴掛在窗戶口,風一吹,叮鈴叮鈴的響,整個房間充滿溫馨的氣息,單看這房間,似乎就能知道這間臥室的主人有多溫柔。

很明顯,這房間不是孩子們的臥房,而是屬於一個女人的臥房,專屬於淩七的房間——那個柏謄歲的初戀,她永遠無法取代的存在。

眼淚不知何時從眼睛裏湧出滴落,她愣愣的看著這個無比熟悉的房間,在恍然之中,她似乎又看到了柏謄歲按著她的手打開了三樓房間的畫麵。

三樓房間裏空蕩蕩了,但眼前的房間卻實實在在。

原來,這個房間從來沒有在這個別墅裏消失過,就如同淩七從來沒有在柏謄歲的心裏離開過。

原來,一切的一切不過是自欺欺人。

腦海裏的疼痛感越發劇烈,像是一個袋子破了個口一般,裏麵的東西不受控製的傾囊而出。

曾經的一切在她腦海裏重現,那些痛苦的回憶就跟淩遲一樣在她身上割下了一塊又一塊的肉。

他的忽視,他的不珍惜,他跟王沛沛的曖昧,他那永遠忘不了的初戀,他對她生死的置若罔聞的態度像是一根根針一樣將她的心紮的鮮血淋漓。

她頹廢的跌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的看著前方。

她想起來了。

她想起來她為什麼會出車禍了。

那麼簡單的一個彎,她是可以輕而易舉的拐過去的。

但當她為了逃避柏謄歲速度加到極致後,想踩刹車過彎的那一個瞬間,刹車失靈了。

她眼睜睜的看著車衝破了山道上的護欄,掉落雲霧繚繞的懸崖。

在掉下去的刹那,她想了很多。

最開始的那一瞬間,她的除了對死亡的恐懼,更多的是怨和悔。

她怨柏謄歲的無情。

悔自己的頹廢和自甘墮落。

可在失去意識的那一刻,這些情緒卻又消散了,她當時最後一眼看到的是在樹葉的縫隙中透出的刺眼又溫暖的光。

她笑了。

她記起了最初的自己。

那個時候的她最不喜一個女孩子一輩子都圍著一個男人轉,更為男人失去了自我。

但不知不覺,自己竟也成了曾經最討厭的樣子。

她想,如果再來一次,她一定遠離柏謄歲,好好的做自己,做最美的自己。

她不是失去了記憶,她隻是自己不想恢複記憶。

她不想記起柏謄歲,甚至害怕記起跟這個人相關的一切。

她隻是為了逃避他。

為了遠離他。

可沒想到,兜兜轉轉,她還是回到了柏氏集團,親手將自己葬送了回去。

她突然低低的笑出了聲,像是絕望,又更像是解脫。

往事隨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