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諾的身體僵硬了一瞬,緩慢的轉過頭來,像是一個偷東西被抓等待審判的小偷一般,平時溫潤的臉此時帶著些許不安和迥然。
他自己知道這兩日對艾晴天的舉動親近的過頭了。
親手喂她吃飯什麼的,他以前想都不敢想。
這僅有的兩日,是他以前從來不敢奢想的存在。
艾晴天看著他,笑了,她說道:“我還沒吃,你不喂我嗎?我沒力氣。”
讓她自私一回吧,她想嚐試開始一段新的戀情。
湯諾猛地抬起了頭,那向來平靜如水的雙眸此時卻是溢上了狂喜。
“你,”
他聽到了自己心跳如鼓的聲音,他就像是一個瀕臨絕境的人卻在死亡的那一刻迎來了救援。
她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嗎?
他不敢期待,又忍不住期待。
“不行嗎?”
艾晴天看著他,眼裏卻沒有多少光。
不行嗎?
她想有新的人生,不可以嗎?
湯諾的喉結微動,他強行壓製住內心的激動,將溫熱的粥端了起來,舀起一勺粥,輕輕的吹了吹。
艾晴天撐著手坐了起來,靠在床頭,一口含下湯諾遞過來的粥。
入口的粥熱度剛剛好,順著喉嚨滑下去,暖了她的胃,又似乎帶熱了她的心。
她笑了,終於有了點,活著的感覺。
湯諾的心一動,癡癡的看著她的笑,移不開眼。
“艾晴天!”
柏謄歲闖進來時,一眼看到的便是這樣的一幕。
他目呲欲裂,一顆心像是被攪碎了一般疼痛。
這兩天,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她,一閉上眼睛,看到的盡是艾晴天淡漠又冰冷的眼神。
他快被逼瘋了!
他想不通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他想見她!瘋了一般的想見到她,想跟她解釋,可他沒有機會。
無論他用了什麼辦法,艾淵總有辦法讓他知難而退,隻因為這裏,還有他的女兒和兒子。
艾靈的阻攔讓他每天隻能待在外頭,靜靜的看著那扇窗簾緊閉的窗戶,期待著能像上次那樣看到艾晴天拉開窗戶同他對視。
可無論他怎麼等待,她始終不肯再出來看他一眼。
而今天,艾淵卻一反常態的讓他進來了。
他知道一定有什麼問題,但他不可能放過這次機會,所以他不顧一切的衝了過來,看到的卻是這樣的一幕。
他心心念念的女人,半靠在床上,被其他男人喂著粥。
“柏總,有事嗎?”
艾晴天看著柏謄歲,將顫抖不已的手放進了被窩裏,神色淡淡,嘴角似乎帶著一抹疏遠的淺笑。
這一抹淺笑,將柏謄歲心裏所有的怒火抹殺,隻餘空蕩蕩的害怕在心裏徘徊。
“艾晴天,我不離婚。”
他看著她,之前想好的話全部說不出口,最後能吐出來的,隻有這幾個字。
艾晴天的麵上流露出適當的訝異,她又笑了笑,像是無所謂一般的說道:“離不離婚不是柏總一人就能決定的事,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有些事,我不想鬧的太難看。”
她頓了一下,話語冷了幾分:“也希望柏總不要讓自己太難看。”
這句話像是在暗示什麼,柏謄歲的手緊緊的抓住了門框,手背上的青筋凸出,略顯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