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晴天聽到動靜,卻並不理會她。
她在房間裏環視一圈,終於在角落裏看到一個破爛肮髒的被褥,她的心猛地一緊,走過去蹲下在被褥上輕輕撫摸,被褥過於單薄,在晚上根本無法防寒,啞巴老人身體本來就不好,怎麼能受得了這種折磨?
她抓著被褥的手不住的拽緊,眼眶發紅。
“唔唔……”
啞巴老人走過去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發,眼神溫柔,似乎在說不怪她。
可艾晴天做不到不怪自己。
當初她被啞巴老人救了一命,失去記憶時他們互相扶持,啞巴老人也因為她受了許多的苦。
恢複記憶後本以為將她帶到艾家是對她好,沒想到竟然是燈下黑,讓她在艾家,在她的眼皮底下受了這麼多的委屈!
艾權也看到了這一切,他的臉色陰沉可怖,連臉上那虛假的笑都無法維持。
艾晴天離開艾家時曾囑咐他們照顧好啞巴奶奶,他以為在艾家,那些下人們不敢陽奉陰違,再加上自己事情多,將該囑咐的囑咐好後就沒有過多關注。
但這並不是說他不關心啞巴老人,相反,最開始他們會經常去看啞巴老人,但他發現啞巴老人在麵對他們時會很不自在,久而久之,他們也不敢經常來看他,隻是偶爾向下人們打聽一下啞巴老人的情況。
他從未想過會發生這種事情。
“你的藥呢?”
艾晴天突然想到了什麼,猛地站了起來,視線在諾大的房間裏搜尋,竟然沒有看到一絲半點啞巴奶奶該吃的藥。
她瞳孔微縮,淩厲的眼神看向王魅。
王魅渾身一顫,她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指著被子,哆哆嗦嗦的說道:“在,在枕頭下麵。”
她嫌棄啞巴老人的東西礙眼,將她所有的東西都扔在同一個角落,要不是有醫生來定期檢查啞巴老人的身體,她早就把那些沒用的藥扔了。
來到艾家之前,她雖然是王家的私生女,但她好歹是王冧的親女兒,王冧也不會真的不管她,在物質方麵從未虧待過她。
因此她從小到大也是養尊處優的活著,直到被王茜七算計,差點丟了性命,東躲西藏的藏到了艾家,開始了自己女仆的生涯。
之前從未自己幹過家務活的她為了留下來,逼迫自己幹活,柔嫩的手心也磨出了繭子,她恨!
恨王茜七!更恨不管她死活的王冧!
但她必須活下來。
在別人看不見的時候,她一直想辦法偷懶,她看不起這個別墅的仆人,她自認為身份跟他們不同,所以她工作時也是能偷懶就偷懶,因此也被領班警告了好幾次,她每次都隻能忍著,私下裏想泄憤卻因為晚上是和其他女仆住在一起隻能窩在被窩裏無聲哭泣,自怨自艾。
直到啞巴老人的出現,其他仆人嫌棄啞巴老人沒權沒勢,又渾身髒汙,沒人願意伺候她給她端屎端尿,但她自告奮勇攬下了這個活。
當然並不是說她多有善心,她隻是一眼就看出啞巴老人好欺負,又是個啞巴,就算受她壓迫也說不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