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寧願死的人是她啊。
三天過去，他們幾乎將穀底翻了個底朝天，除了找到艾萌破碎的衣物，依舊找不到她的半點身影。
仙南從那次出去後也沒有再回來過，像是失去了蹤跡一般，毫無消息。
艾晴天看著湍急的河流，一遍又一遍的想。
如果當初是她先跳下去，那麼艾靈是不是就能得救了？
她心裏很清楚，在當時那種情況，就算柏謄歲選的是她，而她真的跳下去了，王茜七也不一定會守諾。
但就算是有萬分之一讓艾靈活下來的可能，她也願意去嚐試。
這水這麼冷，艾靈當時穿的那麼薄，又中了藥，身體該多難受啊……
她眨了眨幹涉的眼睛，眼淚已經哭幹了，淚水都流不出來了。
“喝點吧。”
身側有人遞來一瓶溫熱的牛奶，艾晴天沒有回頭，因為她知道來人是劉燁。
“你已經整整一整天什麼東西都沒吃了。”
自從艾靈出事後，她幾乎就沒怎麼吃東西，今天更是從早到晚的守在這裏，連回去都不願意回去。
“我不餓。”
她搖了搖頭。
她現在怎麼可能吃的下。
“柏家的人也在找，你這樣子，艾靈回來後看到就該生氣了。”
劉燁眼底青黑，臉上難掩疲憊。
自艾靈出事後，艾家沒幾個人睡過一次好覺。
艾晴天緩緩低頭看著那瓶牛奶，伸手將牛奶接過，“我喝。”
艾靈是為了她死的。
她又怎麼能糟踐自己的身體，至少要撐到艾靈回來。
艾靈一定能回來的。
她三兩口將溫熱的牛奶喝完，劉燁接過，手指在瓶口摩挲了幾下，眼神暗沉。
“柏謄歲將她們送回A市了。”
艾晴天的手微微一顫，半響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
“他以為將人送回A市就安全了嗎？”
她頓了一下，眼神幽冷，一字一句道：“如果艾靈出了什麼事，我要讓她們陪葬！”
從艾靈掉下去的那一刻去。
柏謄歲跟她，就再無可能了。
孩子們，也再沒有柏謄歲這個爸爸了。
因為，他不配。
劉燁看著艾晴天臉上流露出的恨意，皺了皺眉頭，但半響還是一句話都沒說。
他不希望艾晴天陷入仇恨的牢籠中。
但很明顯，現在無論他說什麼，她怕是都不會聽的。
“媽。”
艾萌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艾晴天渾身一顫，回頭看著艾萌。
艾萌像是在一夜之間長大了許多，自那次嚎啕大哭後，就再也沒有流下一滴眼淚，但同時，臉上也少了平時常帶的笑容，變得更加堅強了。
可這種堅強，卻隻能讓人感到心疼。
“別找了。”
艾萌看著她，臉上的難過掩飾不住，“找不到的。”
這三天的時間，他們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甚至設想了最壞的打算讓潛水員下去打撈，但什麼都找不到。
可這換種想法來說，也是好事。
至少，沒見到二姐的屍體。
他們還可以認為，二姐隻是失蹤，而不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