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謄歲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他腳步一頓，沒有回頭，隻是用帶著笑意的嗓音說：“記得把文件放正，那樣看對眼睛不好。”
艾晴天下意識的看了眼自己剛才打開看的文件，臉騰的一下紅了個徹底，尷尬的想找個洞鑽進去。
所以剛才柏謄歲就已經看到了？
社死現場。
午後，仙南終於被艾祟放了回來，想到柏謄歲對他說的那些話，她就不自覺的打量著仙南。
仙南被她看的渾身發毛，終於沒忍住說：“你以為你拿文件遮著我就不會發現你在看我嗎？”
艾晴天訕笑了一聲，“也不是，就是給自己安全感。”
仙南：“……”
“大哥每天早上叫你去幹嘛啊？”
仙南抬眸看了她一眼，這個時候艾晴天才發現仙南的睫毛又長又黑，配上他那惱羞成怒的臉別有一番滋味。
這一刻，她突然覺得，退一萬步說，如果柏謄歲說的是真的，大哥倒也不虧。
“還能幹嘛？你大哥簡直是個王八蛋！連個覺都不讓睡！”
“他讓你工作？”
“……嗯。”
艾晴天鬆了口氣。
果然，隻是工作。
這麼想著，她就安心的工作了。
臨近下班時間，艾諾來了，他來的太過突然，艾晴天都嚇了一跳。
艾諾一直以來都很乖巧，乖巧的不像話，也很少主動提什麼，在小時候，艾晴天還一度懷疑艾諾有自閉的傾向，到後麵她才發現隻是性格問題。
“媽咪。”
艾諾邁著一雙小短腿，噠噠噠的走到了沙發上坐好，左右看了眼，說：“仙南叔叔呢？”
“被你大舅舅帶走了。”
艾諾推了推眼鏡，鏡片閃過一抹精光：“壞爹地為什麼在門口坐著？”
艾晴天的動作一僵，抬頭看著滿臉無辜的艾諾，瞳孔地震。
“柏謄歲還在外麵？你讓他看見了？他叫你了嗎？”
艾諾老實的回答，“他沒叫我，隻是問我為什麼突然戴眼鏡。”
“然後……你怎麼回答的？”
艾晴天隻感覺自己的小心肝在發抖。
“我說我一直帶著眼鏡。”
艾晴天直接撲倒在桌子上，完了。
“砰！”
辦公室的門被一把推開，柏謄歲繃著臉跑到了艾諾麵前，死死的盯著他，好半響才回頭看著艾晴天，嘴唇蠕動了半響，才憋出了一句：“第幾個了？”
艾晴天沉默。
不是她不想回答，而是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怎麼知道柏謄歲現在記到第幾個了！
艾諾微微歪了歪頭看柏謄歲，說：“哦對，你失憶了。”
柏謄歲猛地瞪大了眼睛。
所以他不止失去了關於艾晴天的記憶，還失去了孩子的記憶。
也就是說，他不止有艾萌艾毅艾軒艾靈，還有一個？
“你叫什麼？”
柏謄歲別扭的蹲坐下來，抓著艾諾的小手，跟他平視，說：“我是你爸爸。”
“我叫艾諾。”
他沉默了會，又說：“如果不是知道這是真的，我會懷疑你在罵我。”
艾晴天：“……”
柏謄歲剛才那句話確實挺像是在罵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