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木境所在的那座小山之上,已經層層疊疊,站滿了人。
尤其是在那一麵靜止的瀑布之前,更是有數十位身著華服,器宇不凡的男子矗立。
他們閉上雙眸,沉寂狀態,就像是一座巍峨的山嶽,讓人情不自禁的產生敬仰之情。
但是此刻,這種沉寂,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打破。
“算算時間,也該角逐出最終的勝利者了。”
一個略顯焦慮的聲音響起。
眾人抬眼去看,說話之人,乃是一竹竿模樣的男子,身高超過八尺,卻是消瘦無比,渾身似乎都沒有二兩肉,但此人卻不怒自威,不知多少人先是抬頭去看,緊接著立即低下頭,不敢有絲毫的逾越。
“真武候這就著急了?”
邊上,一個富態中年淡淡笑道。
“你隻不過是有個侄子在虛木境中而已,可我,進去的卻是唯一的兒子……我都沒急,你急什麼?”
說話的是景天候,隗木晨的父親,他與真武候素來不和,見其說話,下意識的便與之抬杠。
“我此生都不會娶親,更不會有子嗣,我的侄子,從小在我的調教下成長,與親子也並無區別……至於你說自己不著急,嗬嗬,都是老相識了,誰還不知道誰呢?方才也不知道是誰,悄悄地歎了幾口氣,你道我等都是瞎子不成?”真武候冷笑一聲,直接回應,火藥味很濃。
景天候臉色不太好看,他沒有想到,自己前番作態,竟被真武候看在眼裏,一時被諷,竟然無言以對。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不耐煩的聲音響起。
“夠了。”
說話之人,是一個華服中年,他的眉宇之間英氣勃勃,眉心有一道綠色的劍痕,此人正是巨木神族第一天候,無道天候!
他的目光掠過二者,淡淡說道。
“既然入了虛木境,擔憂又有何用,想要用那一線機緣,去博神王之位,就應當要做好失利的準備,在我看來,生死皆有天數,隻需要平靜接受即可。”
無道天候倒是灑脫,從頭到尾都神色如常,諸位天候一起去看他,有的暗暗點頭,很是認可,有的則是嗤之以鼻,露出不屑之色。
無道天候何等人物,自然發現了他人眸子裏的質疑,他淡淡一笑,說道。
“諸位定然是認為,這番話從我口中說出,並無絲毫可信?”
其他人自然沒有傻到去接這個話茬,倒是素來保持中立的淩天候輕笑了一聲,說道。
“畢竟無道天候之子,乃是公認的年輕一輩第一人,他自由便已經展現出龍虎之姿,相比其他人,應當是有成為最後勝利者的最大的可能!”
無道天候微微仰起頭,眸子裏露出一抹黯然。
“年輕一輩第一人,好大的名頭,可惜,弓兒卻是不配。”
“如果說陳弓都不能是年輕一輩最強者,那麼還有誰?”雲天候問道。
“還有誰,諸位當真不知麼?隻是你們下意識的不願去想罷了。”無道天候掃視眾人,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天候們都沉默了,他們臉色,幾經變化。
“無道天候指的是宮羽……”
宮羽,很多時候即便是天候們也不願意去談,因為她的神王背景實在是太濃鬱,作為下屬,他們心中都頗為忌憚。
但是此刻,一來不在巨木王城,二來,自己的子嗣尚且還在虛木境,關心則亂,眾人的膽子,也就稍微大了那麼一點,談到了昔日不敢談,但是卻深深印在他們心底的話題。
“弓兒在她手中,僅僅隻堅持了十個回合,而我懷疑,她還沒有出全力,她才是最強者,雖然外界之人,覺得她聲名不顯,可是我等,應當知道宮羽何等不凡?”無道天候的眼中閃過了一抹無奈之色,說道:“沒有什麼競爭,一開始就是公平的,弓兒也好,諸位的子嗣也好,既然選擇要為了那一絲渺茫的機會而爭鬥,就應該要想好,失敗的代價!”
“未必就會失敗,他們都是人中龍鳳,難道還不會聯合嗎?”周宏的父親雲天候開口,他的眼中,露出幾分不甘之色。
神王垂暮,餘威猶存,但卻也不如往日了,如今,急怒,憤恨,擔憂,種種情緒之下,這些位高權重的天候,有不少都生出了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