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
一切都是時間!
鄭遠清長這麼大從未像今天這樣,感覺時間是如此緊迫、如此缺少!
雖然鄭遠清知道,自己無法打造出一支軍隊,但打造一支團隊還是沒問題的,但問題是,第一塊殘骸隻能支撐半年,他沒有時間去細細打理一個團隊,可是,他卻又偏偏必須要有一個團隊;
為什麼,非得有一個團隊!
為什麼,老子不能一個人去尋找那塊殘骸!
這是鄭遠清如今一直在思考的問題,以前指引者沒給他說過,他也沒有在意過,那是因為那時的他,根本就沒精力沒資格深入去想這個問題,隻是指引者說他必須有一個團隊而已……
“放這兒放這兒!對就放在沙發側麵!”
然而就在此時,許書成那刺耳的喝呼聲再度打斷了鄭遠清的思緒,緊接著鄭遠清便看見拐子等人抬著一副巨大的落地鏡吭哧吭哧地放在了沙發的側麵;
“大哥!這是軍容鏡!我以前當兵的時候,最喜歡的就是這軍容鏡!”
“哎大哥請看!這軍容鏡啊,可以讓每一個來投奔的人都事先打理一下自己的樣子,不然蓬頭垢麵、邋裏邋遢的可是對大哥的不敬啊;你說是吧大哥?”似乎是看出了鄭遠清的疑問、許書成趕緊小跑著跑到鄭遠清身邊諂媚地笑道;
軍容鏡?
你這種人,有什麼資格照軍容鏡?
鄭遠清聞言沒有絲毫反應,根本連看都懶得看許書成一眼,而是強壓下心中的火焰、再度陷入了苦苦的沉思……
呼……
淒厲的寒風再度刮過,夾雜著黃河水那濃濃的腐臭味、掠過死寂的廢墟、再度吹向了遠處的黑綾幫總堂——
足足十幾分鍾……
在那淒厲的寒風中、在那昏暗得猶如靈堂般的總堂中,早已換好了一身各種各樣的黑衣服的眾人、足足等了十幾分鍾,方才聽到那扇小門發出一聲猶如喪鍾般的“吱呀”聲;
隨著門軸刺耳的摩擦聲,在眾人黯淡的目光中、那扇小門終於緩緩打開、那個讓他們望穿秋水的身影也終於緩緩地走出了小門!
然而……
走出小門的,雖然猛然看去依舊是那個熟悉的身影、但細細看去卻又極為的陌生,仿佛再也不是那個留著板寸頭、幾年如一日的牛仔服、黑背心、旅遊鞋的嶽洪,而是一個看著非常熟悉卻又非常陌生的嶽洪!
此時的嶽洪、前所未有地穿上了一身長長的高領黑色風衣、蹬上了一雙纖細修長、似乎還帶有坡跟的黑色束腿長靴,還有那一貫的板寸頭此時卻被一頂厚厚的黑色棉帽遮蓋得嚴嚴實實,那雙從來都是粗糙幹裂的雙手也戴上了一雙纖薄的黑色手套……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
真正讓眾人感到陌生的,卻是那個身影展露出的氣質——
雖然依舊是那麼淩厲、那麼剛烈、那麼堅強……但卻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讓諸位久等了;”
就在眾人滿腹狐疑、卻又無力猜測之際,嶽洪環顧了一眼眾人、而後聲音略帶沙啞地開口說道:
“既然諸位看得起嶽某,也願意繼續追隨嶽某,那麼——”
“嶽某就帶著大夥,去找一個真正的——”
“龍頭大哥;”
隨著那渾厚而沙啞的聲音落盡,在眾人驚疑、顧慮、不安、憂心……等種種複雜的目光中,嶽洪緩緩挺直了腰身、接著依舊如往常一般昂首挺胸,緩緩走下台階、走進眾人自發讓出的通道、一言不發地走出了那昏暗的總堂、走向了那愁雲慘淡萬裏無光的茫茫廢墟……
呼——!!
狂嘯的北風帶著刺骨的冰寒吹過那坍塌的總堂、帶著那一夜慘死的無數冤魂那淒厲的哭嚎、吹過茫茫的廢墟、吹過一個個幹屍般的幸存者、吹過那滿地的凍死骨、而後再度吹向那熱情似火的烏泱泱人群、和人群中一個個評頭論足的幫眾……
“遠清神教!千秋萬載!一統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