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日冉冉升起,驅走黑暗,迎來光明。
氣溫逐漸炎熱。
隨著早起鍛煉的鎮民一聲慘叫,河邊人群洶湧,團團圍攏在一具屍體周遭。
人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嘶!福老大居然死了。”
“死得太好了。”
“可不是嘛,不知是哪位英雄好漢幹的。這狗玩意,早該死了。”
“小聲點,噥,馬爺那幫人來了。”
“...”
遠處,一幫黑衣壯漢浩浩蕩蕩地簇擁著一位打扮考究,鄉紳模樣,手裏盤著兩鐵球,一直轉個不停的老者走來。
其人年齡約莫五十來歲,身子硬朗,步行有力,隻是臉色陰沉,顯然心情極差。
此人便是馬爺,本名馬田,家中排行老三。未發達時,別人都叫他馬老三。
隻是後來攀上濱海市內某個幫派的路子,在大慶末年,借著戰亂炮火,社會秩序失控的年代,盡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事。
於是一下子發達起來,手底下養著一批打手,專門用來欺壓鎮民,為犯法勾當保駕護航。
在活埋幾個不服軟的刺頭鎮民全家之後,萬門鎮的居民就沒人敢當著他麵叫馬老三,都尊稱一聲馬爺。
“馬爺。”
“馬爺,早。”
“馬爺,裏邊請。”
“..”
圍觀者臉色驚恐,如避蛇蠍一般,急忙讓開一條道,容馬爺等人過去。
待這幫人來到屍體旁,這裏已有仵作在那勘察案發現場,周圍還站著幾個身背長槍的灰衣製服巡捕,以及一個穿著類似唐裝,頭發梳得油亮,手上戴著翡翠扳指的肥胖中年男子。
雖馬爺此時怒氣衝衝,但見到肥胖中年男子,還是勉強打起精神,客氣地拱了拱手,率先打招呼道:“鎮長。”
“不知仵作查得怎麼樣了?”
鎮長胖臉一笑,眼睛快眯成一條線,和氣道:“馬先生,這種小場麵何必你親自來,一有消息,我立馬派人到你府上傳話。”
可能從別人的角度來看,一鎮之父母官,掌管治下幾萬人乃至更多,現在的態度或許有些過於和善.....亦或是卑微,但那也是有原因的。
他的消息渠道可比鎮民靈通得多,當年馬爺攀上的幫派,人多錢多,實力非常雄厚,生意涉及極廣,並且還和國外大財團做大買賣,日進鬥金根本不在話下,連市裏的多名議員都被其收買,肯為這個幫派說話站台。
甚至同窗好友還簡單提過,背後隱約有更上麵的大人物撐腰。
若是和馬爺打好交道,到時候借著他這條線,和上麵的達官貴人搭上邊,日後飛黃騰達,升官晉爵,豈不是易如反掌?
什麼白的、黑的,隻要能升官,都是對的!
本著這想法的鎮長,心頭一片火熱,笑容愈發燦爛。
“阿....鄭老頭,你給馬爺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鎮長打著官腔,朝在現場驗屍的一瘦弱老頭吆五喝六道。
“是,鎮長。”
鄭老頭仔細檢查完死者頭部,站起身,向鎮長和馬爺恭聲道:“據老夫觀察,死者是酒後遭凶手持鈍器從背後猛擊頭部所傷,頭骨破裂,傷重而亡。具體斃命時間,大致在亥時左右。”
馬爺一聽,手中鐵球陡然一停,冷聲道:“那也就是說,凶手是在此之前動手的。”
“是可以這麼說。”鄭老頭點頭附和道。
“身上的錢呢?”
鎮長擺手讓鄭老頭退下,回道:“沒有,問過案發現場的目擊者。發現時,死者身上就沒有錢財。”
聞言,馬爺雙眼微眯,腦海轉動,思考這凶手到底是圖財害命,還是為報複而來?
阿福身為幫派中人,往常做事囂張跋扈,平日裏打打殺殺,難免與人結怨,被仇家找上門來,也是件正常事。
但圖財......也說得過去,畢竟財帛動人心,說不準就有哪個愣頭青或是過路人,一時紅了眼就給做了。
這二選一?
亦或是皆有?
思來想去,馬爺一時半會也猜不到凶手動機,不過這筆錢是無論如何都要追回來。這可事關自己競選議員的大事,那是要孝敬上麵,打通門路的部分資金,可容不得半點馬虎。
思及此,他手掌緩緩轉動鐵球,沉聲吩咐道:“阿威,你給我好好查查,昨晚阿福是到哪裏去,又幹了什麼,當時在場人都有誰。”
“一個一個的問,一個一個的查,最重要是把凶手找出來,錢財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