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一股濃烈的花香容不得任何拒絕,熱情地撲麵而來。花辭和湯離皆是眉目輕蹙。有人喜濃香,有人喜清淡,很顯然,花辭和湯離不喜這濃烈妖豔的香氣。
“主子,到了。”古荷將馬車停在一間茶樓下,候著。
湯離放下手中的書,放在案上撫平,花辭已立在了車簾旁,等著湯離。
待花辭下了馬車,滿目人流,車水馬龍,道路兩旁擺滿了各色的花卉,花販掌著陽傘,時不時給花澆些水分,沾了水珠的花瓣更顯生機動人。眼尖的花販見了湯離,便知來了貴客,叫賣得更是熱烈。要是攤上了這樣的貴客,今日便要發財了。
湯離並不急著走動,立在樹蔭之下,望向花辭。
“看看需要甚麼,今日一並買了。”湯離悠悠道起,花辭惘然,湯離特意請了一日假,便是要用來帶自己買花?
望著滿街的花卉,爭妍鬥豔,花辭卻麵露難色,
“相爺,花辭忘帶銀子了。”花辭確實未帶,本來銀子是在那早晨所穿的素衣裏,出門前卻讓湯離喚去換了,匆忙之間,忘記了那五兩銀子。
“無事,本相有,買多少,記下來,還本相就是。”湯離唇角彎彎,暖如春風。
“是。”花辭道,如此下去,千金未湊,又欠巨債,看來是要還到猴年馬月去了。花辭從未相信有橫財一說,但此時,真的希望天上能掉下一筆巨款。
花辭活過有錢的日子,現在也嚐了沒錢的日子,到最後的總結便是,有錢的日子比較好過。
能在王朝成為攤販的都是精明懂得眼色之人,一眼一個準,便能瞧出哪個主是官,那個主又是商,哪些是貴客,哪些是打腫臉充胖兜裏沒幾個錢的。就近攤檔的花販也不急,豎著耳朵斜著眼盯了花辭和湯離好一會,見其身形未動,決定主動出擊,在城南這邊雖然也不乏有錢的主子,但是這般貴氣逼人的可是不多見,現下見到了又怎麼能錯過。
花販心裏想著,腿和嘴早就動了起來,
“官爺,給這小娘子挑束花罷。”花辭微蹙,不禁想起未來這異世時和那人走在大街上,也曾被賣花的小姑娘如此哄著買了一枝又一枝花,隱隱不痛快,側臉望著花販,冷聲道,
“不買。”不買,買也不在你這裏買。花辭道完便抬步向前走去。
花販愣住,自己不才說了一句話,這姑娘火氣怎如此般大,自己是哪個字惹毛了她麼?
“官爺······”花販將唯一的希望寄托在湯離身上,認為湯離是可以做主的。
湯離嘴角彎彎一揚,手中紙扇一展,
“她做主。”繼而揚步而去。湯離跟在花辭身後,思忖,這女人平日裏清清冷冷,雲清風淡,今日喜怒怎藏不住了?湯離回想著那花販的每一個字,倒是注意到了“小娘子”三字,不禁,湯離也變了臉色。
古荷跟在二人身後,心裏哀乎,出門前還好好的,現在還陽光燦爛,平日裏寵辱不驚的兩人怎麼湊在一起,臉說變就變。古荷默默跟在身後,隻祈禱不要再出甚麼幺蛾子,兩邊那些不會說話做生意的花販能別說話就別說話,說了不該說的,禍害了古荷我,就別怪我心裏畫個圈圈詛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