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趙乾莫忘天帶了外賣回來,見劉兌還活著都很欣慰。
“嗨!沒什麼好害臊的,年輕氣盛該發泄就得發泄,憋出毛病就不對了……誒,跟哥們兒描述描述,夜裏夢到什麼了,動靜那麼□□!”趙乾拍著劉兌瘦巴巴的小身板,拍得劉兌血壓激增。
“行了你就別折磨他了……”
莫忘天救世主似的□□來,感動得劉兌淚光漣漣的,落井不下石,好同誌!
“你見天兒黃□□站上看得還少呀,春夢打聽來幹嘛!”莫忘天拎起手裏的快餐盒放劉兌眼前,“來劉兌,我給你帶了紅燒牛鞭,補一補。”
劉兌坐在桌前,瞪著那盒飯,眼圈紅了。
趙乾爬上自己的床,把筆記本抱膝蓋上,“嘁,不說拉倒,找我MM談人生去。”
劉兌對著那盒色澤豔麗的牛鞭呆望了一陣,突然間埋頭猛吃,食色,性也,人活著不就這點兒追求麼!
劉兌自我開導,今朝有鞭今朝飽,夜裏鬼來……夜裏……那個。。。
風離疊著雙腿看書,一直沒說話,下午被一個電話拉去討論長假安排,臨走前吩咐幾人,“把寢室收拾收拾,我推測,學生會那群變態假前一定會突擊查一次衛生。”
莫忘天遨遊在書海裏沒理會,趙乾的魂兒都快給電腦屏卷走了更別指望。
“知道了。”正賣力揉洗睡衣的劉兌點點頭,抬胳膊撩開礙事的頭發時,突然瞥見桌上的玉璜,“喂喂,風離你又忘……”
“他走遠了。”
轉眼藏悅便甩著兩條腿坐在桌邊,把他嚇了一跳,“啊咧?!”
“別吵,他們看不到我。”
藏悅的聲音傳進耳朵,劉兌遲鈍的點點頭。
“我有話跟你說。”藏悅直直望著他,等他回應。
劉兌再點頭。
“其實,你隱瞞了什麼,我差不多知道。”
藏悅意味深長的一笑,對劉兌無異於五雷轟頂,當即有種人贓並獲的感覺,“我……我我我,我!”
莫忘天的頭探出床鋪,向下看,“你再犯抽風,我call安遊了!”
“噓。”藏悅豎起一根手指在嘴唇上,頓了頓,“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你是被迷了心竅還是怎麼著都好,我猜你是不願意風離插手,對不對?”
劉兌踢到洗衣盆,裏頭的水嘩的灑出來,他是記不清具體情節了沒錯,可他明明白白知道有這麼一隻鬼,它叫俟水。
別說他是鬼權主義者,他隻是不願意風離拿出狗血什麼的望它身上潑,沒別的,就是不想,再說人家也沒把他怎麼著,是他自己動了歪念頭,□□得一塌糊塗——事實證明,人家咬他脖子的環節被劉兌同學選擇性健忘了。
“你錯了,風離不是道長也不是驅魔師……更不是你臆想中的巫師!風離的使命,我來告訴你。”洞悉他心思的藏悅接著說,“自古以來,風家人都是皇家的國師,風離是風家的後人,當然不例外……國師的概念你清楚?”
“國師,皇上的老師!”
劉兌剛說完,莫忘天的頭嗖的又探出來,“自言自語不要緊,拜托你查證後再說,國師,乃帝王賜予佛教徒中學德兼備的高僧的稱號。”
“哦,高僧。”劉兌頓悟,“啊?!和尚???”
幾乎是條件反射,腦海裏高效率的搭建出一隻光頭形象,袈裟加身,手拄法杖,嘴角卻還掛著那抹標準的狐狸式微笑……劉兌狠狠打了個激靈。
“喂,想什麼呢你……”藏悅受不了的揮散那個狐狸頭,“風離怎麼可能去作和尚!”
劉兌看看他,再看看,狂點頭。
藏悅被他看得臉蛋一熱,一片粉撲撲的顏色霎時彌漫開,“你!……”
“我沒有!”劉兌馬上詭辯。
藏悅懶得和他計較,剜他一眼,繼續,“佛教中人即可為國師,但在風家,這個概念不局限於出家人,每代都有一個風家人成為奉承天命的人,這一代風家宗姓傳人有五個,風離是其中之一。”
敢情這也得競爭上崗!劉兌有條不紊的琢磨,依他看,風離抓鬼水平稀鬆,若是國師資格證重點考核那項技能,估計風老弟懸點兒。
“風家的使命是保皇家繼承人周全,守一方領土平安。鎮邪除魔隻是一方麵,可風離他自幼看不到陰魂,這確是風家數代以來未曾有過的,他因此自輕為家族的變種,也並不拿自己當真正的傳人看,但實際上……”
藏悅微微歎口氣,語風一轉,“人類,想觸摸非人的奧秘,必會在常人的基礎上缺一官,這就好像算命的大都是瞎子。”
劉兌點點頭,可他不明白藏悅突然這麼深沉,究竟想說什麼?
藏悅的視線離開他,看向上方,濕漉漉的黑眼珠好像滿浸著靈魂,“雖然眼睛看不到,風離的靈覺卻出奇的敏銳,就是說,那些死靈的悲喜,他感同身受。你能想象到麼,對於一個人來講,這種博大的慈悲太過分,有些苦難,他承受不起。”
劉兌一愣,想起風離好幾次快要虛脫的樣子,又能未卜先知的體會民生,呃鬼生鬼情……許多疑惑迎刃而解,不由得感慨,“怪不得他年紀輕輕看上去就那麼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