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坐這裏麼？”沙啞的女聲問。
劉兌的視線順著高跟鞋上方套著絲襪的小腿然後是大腿而上，停在了一對D罩杯上，不，E的可能性很大……因為那上頭的衣料明顯是濕的，他能看出形狀，完全、絕對、保真、百分百地沒有加墊！
“你在看什麼？”
劉兌猛一抬頭，“我我我……我沒有看你的E罩杯！”
對方一愣，沉默，沉默。
劉兌腦門上的汗在沉默中滑至鼻尖。
女孩終於哼了一聲，“男人說謊時，都會像你一樣結巴就好了！”隨即手一揚，狠狠倒幹了杯裏的酒。是倒，不是喝，半數灌入口，半數淌到頸前、鎖骨、事業線。
劉兌承認他不該看得那麼……細致入微。可酒吧幽靈般的燈火轉著圈的掃射，每轉到此處都剛好把她突出的E罩杯打得雪亮，以至於她哭得淒慘的臉被人忽視了。
“你為什麼一個人在那裏……”劉兌終究沒把“哭”字說出口，撇開頭掃了眼沙發後麵，那個他以為是牆的地方，原來還有一個隱蔽的小座位，隻不過被過高的沙發椅擋住了，剛才女孩就坐在那裏獨自喝酒獨自掉眼淚……淒涼，真淒涼！他不該揭穿別人的脆弱，那是不道德的。
劉兌邊思考邊感傷時，E罩杯已經坐在他的位置上，揚手招呼啤酒妹加酒。
“你也坐啊！”女孩拍了拍身邊的地方，劉兌羞澀的坐下了。女孩並不怎麼搭理他，隻是一杯接一杯把酒灌進她的E罩杯，劉兌躊躇半晌，終於小聲勸，“喂，你……少喝點，會醉的。”
“我醉了……你會照顧我麼？”女孩側過頭，從掉落一半的假睫毛下看著他，黑糊糊的眼圈讓她這一刻的表情格外詭譎。
劉兌打了個寒顫，不過那目光裏的水汽是幹淨的，惹人憐愛，於是他點點頭，“你家在哪兒，我送你回去吧。”
“我家，嗬嗬……我家在，很遠很遠的地方……long
long long
way嗬嗬嗬，我再也……回不去了……”女孩子說著，歪在他肩膀上，軟而濕的身體，讓劉兌從頭到腳都緊繃起來，一條線似的坐直。
“喂，喂，你坐好了……坐好了……”劉兌渾身不自在，卻也不敢推她。
他一個勁兒躲，E罩杯一個勁兒向他擠，頭發鑽進頸窩，手也順勢攀住他的身體，“你帶我走，嗯？我好冷，很冷很冷……不要拋下我好不好？”
她滿是酒水的嘴黏上他的，那一瞬，異性的體香鑽進鼻孔，讓劉兌屏幕一黑，死機。
“不要拋棄我，求求你，不要這樣，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你說過愛我，說過的……”女孩的吻和著呢喃，一路濕黏滑膩的在皮膚上遊走，“帶我去房間吧，你會愛我，會愛我的……”
“你不要開這種玩笑！”劉兌被嚇醒了，嗖的站起來。
女孩突然失去支撐，就要撲倒，劉兌不忍，又去扶她，“喂，你沒事吧？！”
“我開玩笑？”女孩的眼直勾勾的望著他，難以置信，緩緩的說，“你追了我這麼久我才答應，才肯信你，而當我全身心愛你時，你卻告訴我這都是玩笑？”
“我……”劉兌退後一步，然而沒躲過那迎麵而來的一下，啪！女孩給了他一個耳光。
捂著半邊火辣辣的臉對抗發懵的大腦時，劉兌的耳朵被一個尖銳的女聲貫穿了。
“非禮啊————！！！！！！！”
被女生揪住了大叫非禮這種情況從沒遇到過，於是劉兌目瞪口呆，“……我？”
“你這個混蛋！流氓！騙子！人渣！……”
女孩揪住他前襟，掄圓了又給他一耳光，劉兌老實，但不是白癡，給同一個女人扇兩次已經是極限。
抓住她再次揮來的手，劉兌說，“我沒有！你不能這樣誣賴人！”
“想占了便宜就走？！沒門！！！他非禮我，非禮我！非禮我！！！”女孩對著四周圍上來的人大喊，整個人八爪魚似的纏著他，踢打抓撓，歇斯底裏。
劉兌從沒應付過難纏的女人，他連女人都很少接觸，既不能反擊，也沒法甩脫。看熱鬧的人已把他團團圍住，空氣裏音樂嘈雜，球燈掃射，光影混亂。
“我沒有……我……我根本不認識她！……”
噗！
兜頭潑來一蓬酒，冰涼的酒液從頭頂四下奔流，勉強睜開眼，劉兌看到潑他的人居然是剛才問價兒的猥瑣胖子，“哇，現在的男孩子真要不得，小小年紀就做流氓，白吃不要錢啊？！”
“你們相信我，我沒有碰她！你放開……放開我……”
又狼狽又無奈，劉兌嘶聲衝人們解釋著，可沒人會信他，他的聲音幾乎完全被重金屬的樂聲吞沒，人們也隻抱著看熱鬧心態，吆喝，起哄，嘲笑他。胖子首當其衝，聲討外加上下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