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此去鄞州打秋風(1 / 2)

玲瓏坊花易寒姑娘近來一直暗中觀察著越州城的鬼捕七司。

可是神秘莫測的七司步爺突然低調起來了,白花花流水般的銀子不掙了,也不和官府作對,連新詩新詞都不見他再做一首,仿佛一下子從攪動風雲的焦點人物變得胸無大誌、泯然眾人。

這個觀察結果令花姑娘很失望。說不定自己真的高看這位步公子了,她這樣覺得。

不過到了八月頭上,她聽說七司興師動眾地出了城時,心中正要熄滅的火焰突然又被吹旺了。

他果然是去找拜月教的麻煩!

但孫掌櫃有些憂慮,他說:“七閩道都指揮使宋尹廷出身曲阜書院,已有國士修為,他尚且拿拜月教束手無策,區區一個鬼捕七司,恐怕到不了漳州就得打道回府。”

這道理花易寒也懂,但她總覺得步公子會給她一個驚喜。

因此她反駁道:“平定拜月教自然指望不上七司,但步公子若能審時度勢,以其詩才與詭智助宋尹廷叛亂,於關節要害處使上些力,交好曲阜宋氏,便能證明他絕非池中之物。”

孫掌櫃點點頭道:“且看這位步公子有沒有這份機謀與壯誌吧。”

兩人於是日日等著消息傳來,可幾天後,當他們通過玲瓏坊的渠道網絡得知七司行蹤後,不禁相看無語。

鬼捕七司根本沒有往漳州泉州去,而是去東邊的鄞州府,還在鄞州府鬧出了好大的動靜。

事情還得從七月底說起。

步安把積攢下來的七百多樁捉鬼生意全幹完後,突然空閑了下來,每晚最多隻排上三五戶東家。無鬼可蹭的情況下,他便去找了汪鶴,說自己準備把生意做到越州以外去。

汪鶴頓時就來了興致。一來這也算符合他姐夫大人的意思,換句話說,縱然不能把七司趕走,隻要把禍水引一部分到臨近州府,他也有的交代了;二來是因為步安答應他,隻要搞一張臨近州府的權理鎮惡公文,就給他幾十兩銀子的好處費。

這點銀子小意思,汪鶴未必放在眼裏,但能順風搭船,幫姐夫大人送走七司這個麻煩,就很值得了。

於是八月頭上,步安便拿到了一張鄞州府的鬼捕公文,擁有了在鄞州開展蹭鬼業務的官方證明。

他說動了鄧小閑,保證兩個月內就回來,然後帶上七司所有班底,買馬備鞍,直奔鄞州府,隻留李達(前越州捕快)一人在越州看家。

七司眾人沒一個會騎馬,邊學邊趕路,一路嘻嘻哈哈鬧出不少笑話,但居然也堅持到了鄞州。

這一回,步安懶走街串巷地吆喝,直接把鄞州府四個鬼捕衙門走了一圈。這或多或少是受了越州市井謠言的啟發。

此時鬼捕七司中,鄧小閑是凝神初境的道門修士,加上他那個能夠驅策體外靈力的“道之動”天賦,實力堪比道門羽士。

晴山是明德中境的儒門先生,但她同時還是聞名江南兩道的音律大家,近來又受了十二平均律的啟發,麵對天姥書院十三位大儒中除去屠瑤以外的任何一人都不會落了下風。

最讓人看不透的是惠圓,他自稱是剛入定境不久的佛門比丘僧,但實力卻明明與鄧小閑相當。步安猜測,這和尚的師父之所以沒叫他防著佛門哪一種人,很可能因為他自己就是。譬如天生六根清淨?又或是天生木魚腦袋?

總之,縱然是天姥書院中呂飛揚、費永年和趙賀三人聯手,在鬼捕七司麵前也討不到便宜。

短短幾個月時間就能把這三個性格迥異,卻各有傑出天賦的修行人湊到一起,也難怪花易寒姑娘會對步安如此期待。

這支幾乎趟平了越州鬼捕行當的隊伍,在鄞州府的四個鬼捕衙門裏,留下一地傷員,便立刻打響了七司的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