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逆天改命在此時(1 / 2)

柴火嗶啵作響,向來高高在上的縣太爺,竟然被綁上了木柱,哭喊得聲嘶力竭,活像一隻低賤的牲畜,那裏還有平日作威作福的影子。

難以形容的恐懼,幾乎縈繞在所有人的心頭。

假如那千年樹妖在場,定會明白,步安為什麼把“木頭”們攔在了城外——正如她所說,恐懼會讓軟弱的人更加軟弱,將希望寄托在任何可以寄托的信仰上,哪怕飲鴆止渴,也全然不顧。

林員外同樣恐懼,甚至比在場所有人都更加駭然,因為他曾不知死活地,將一瓶毒藥交給客棧夥計,要毒死眼前這殺人不眨眼的書生。

“劉……劉劉……劉家……”他的嘴巴都幾乎不聽使喚了,費了好大勁,才把這兩個字說完整。

“這便是劉家嗎?”步安看著眼前聚做一團,瑟瑟發抖的一百多人,側頭問道:“劉家可曾買過童男女?可曾侵吞過迷信百姓的田產?可曾誣陷過忠良?”

林員外抖得厲害,他聽這些問話,似乎句句都在說自己——劉家是做過這些,可他林惟均又何嚐清白了?假如劉家該死,他又憑什麼能活?

步安側頭看他,語氣輕鬆道:“你放心,我說過的話,都管用。”

林員外想起他說過,隻要一心效忠,便會饒他全家不死,頓時如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的稻草,抬頭去看劉府上下,隻見一雙雙眼睛,都苦苦要求般看著他,似乎這所有人的生死,都係於他之口。

哪有這等好事,林員外心想,便是我不說,你們又哪裏活得成了?當下咬牙道:“回……回稟將軍,方才所說的諸般惡行,劉家全都幹過!”

刹那間,所有央求的眼神,全都變成了惡毒的仇恨,林員外看得心驚膽戰,卻在心裏暗道,我說不說,你們劉家都脫不了幹係,怨不得我的。

“好!”步安扭頭朝惠圓道:“把劉家家主也綁上去!”

話音剛落,便是一陣鬼哭狼嚎。

惠圓和尚如同金剛羅漢一般,縱身躍入這百多人中,指著其中年紀最長的一位老者,扭頭問道:“可是此人?”

林員外趕緊點頭,然後閃開眼神,不敢去看。

惠圓立即動手綁人,步安卻不做停留,接著往前走,又問:“這又是哪家?”

林員外一不做二不休,咬牙答道:“這是城西關家,也……也是惡貫滿盈……”

步安照舊喊一聲“綁了”,立即有個出自白營的修士,動手綁人。

這樣走了三五家,場麵便已經快要失控了,若不是被大陣困住,逃脫不得,恐怕早已有人不顧一切地要衝出去。

“這又是哪家?”步安指著一處六七十人的人堆,卻不聞林員外的答案。

他回頭去看,隻見林員外冷汗淋漓,哆嗦不止,才柔聲道:“若是你家,便算了。”

林員外趕緊點頭,接著又猛地搖頭:“這……這是我兄長……”

“大將軍!都一樣!都一樣的!惟均是我胞弟,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啊!”林主簿早已跪倒在地,哭成了淚人。

步安麵色漸冷,淡淡道:“誰讓你們分了家呢。我已經說了,言出必行,林員外,你自己掂量吧。”

“我……”林員外雙腿發軟,眼淚止不住往下淌,心中想起兄長今日,急著要與自己撇清關係的神情,又想起自己膝下兒女尚未成人。

“趕緊拿主意!”步安冷哼一聲。

林員外終於撐不住,幹嚎一聲,哽咽著說道:“林主簿夥同洪知縣,害死了本縣縣丞,縣裏許多冤案,都是他一手謀劃,死有餘辜……”

說完這句,他都不敢看兄長一眼,仿佛瘋魔了一般,往前疾走,邊走邊喊。

“這是城南李家,買過童男女,就是他們把整條街的百姓產業都吞了!”

“這是城東張家,一樣作惡多端,他家小兒子為了霸占民婦,殺人不算,還把人家的骨肉都送去祭祀!”

“這是陳家……”

他一路走來,哭聲咒罵聲連成一片,七司中人不斷衝進人群綁人。而林惟均最後走到自己家麵前時,似乎已經脫力,搖搖晃晃,隨時都有可能癱軟下來。

步安冷著臉,遠遠跟著,見他這副模樣,才趕緊命人將他扶住,又讓人放了他一家老少與所有下人,任由他們將自家主子攙到一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