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姝雅哭著回到曲水園。
張蘭芝受了二十杖刑,背部是一條一條猙獰的棍痕,鮮紅的血水從傷痕處滲出來,血淋淋的觸目驚心。
她疼得死去活來的,閉著眼眸趴在軟榻上痛苦地呻吟著。
見到這樣的娘親,江姝雅心如刀絞,咬著紅唇,“娘,娘……”
她有梗在刺,話都說不出來。
張蘭芝聽到嬌柔柔的桑音,猛地睜開眼睛看向自己心肝女兒。
“娘。”江姝雅緩了好一會才勉強說出話來,她眼眶紅紅的,嬌媚的臉上是未幹的淚痕,“您沒事吧!”
張蘭芝奄奄一息,氣若遊絲地開口,“雅兒,你別哭,為娘無礙,養一段時日就好了。”
江姝雅本止住了淚水,不知怎麼地聽到娘親虛弱的聲音,她再也克製不住了,撲到榻沿邊哇哇大哭起來。
“娘,都是女兒不孝,讓您受苦了。”
張蘭芝忍著痛,強打起精神來安慰自己的女兒,手顫抖地撫摸著自己女兒的發髻。
“雅兒,為娘真的無礙,隻要你平安無事,這點小傷算得上什麼,你別難過了,你要打起精神來對付那個賤人。”
最後一句話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從嘴裏迸出來的。
江姝雅斂去淚水,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眸看著自己的娘親,哽噎著問道:“娘親,接下我們該怎麼辦,她有秦王撐腰,我們拿她……”
張蘭芝慘白的麵容掠過狠毒之色。
“等會她肯定會去找寧管家,你盡管去安排,皇家最注重顏麵,我就不信秦王會護著一位名聲狼藉的女人。”
江姝雅似乎已經明白了娘親的意思,她輕輕頷首。
“女兒明白。”
*
江蔚晚出了玉樓,不敢逗留片刻,而是去尋寧城,很顯然拿娘親遺物威脅她的人不是原主那個爹。
也許原主那個爹,根本不知道原主的娘親的遺物。
她匆匆轉過長廊,經過花園,來到前廳。
在前院尋了一遍,便沒找到寧管家。
江蔚晚便到後廚尋了一遍,依舊沒蹤影,她不由覺得奇怪,從前的寧管家不是在前廳,就在後廚安排。
而今日她尋遍了兩個地方,都不見他的身影。
江蔚晚不禁嗅到危險的氣息,她也不準備走了,準備回玉樓,卻見南兒麵容帶笑地走進她。
“大小姐,我們小姐有請。”
南兒是江姝雅的貼身丫鬟,兩主奴從前沒少欺負過原主。
江蔚晚不動聲色,隻是淺笑地看著南兒,檀唇微勾,露出一抹嫣然笑意。
“有什麼事?”
“奴婢不知。”南兒朝她搖頭。
江蔚晚在心中冷笑,這兩母女從來就沒消停過,她可不是原主願意吃啞巴虧,那她就迎難而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一路跟隨著南兒到了後宅。
庭院深深,四處都見不到外人,隻有南兒幾人。
江蔚晚美目微眯,環視著麵前熟悉的院落,這不是寧管家住得地方嗎?
她們這是想做什麼呢?
她心中萬分的好奇。
這一路都種著石蒜,一排排開得正豔的石蒜花,花團錦簇的花、蕾在風中搖曳著,空氣之中散著濃重的香氣。
江蔚晚記得從前寧管家的院落裏可沒種什麼石蒜花。
看花莖上那新鮮的土壤,很顯然是新栽種的。
江蔚晚真的特別想笑,這江姝雅母女手段還真是高明,石蒜花有毒,不宜多聞,不宜觸碰,不然一個不慎就中毒,昏迷了。
她們這是想讓她不知不覺地中毒。
好狠毒的心腸。
原主從來沒與她們對著幹,更與她們無冤無仇,可她們卻嫉妒原主的身份,一心想除掉原主。
江蔚晚麵容沉靜地走著,南兒在暗中觀察她的麵色。
南兒見她有所警惕的樣子,便含笑說道:“二小姐說,有秘事與您談,自然要找個隱秘的地方。”
江蔚晚輕輕頷首。
“嗯。”
幾個人前後走著,沒走幾步,便見寧管家帶著自己的兒子匆匆而來。
“大小姐。”他們兩父子恭敬的給她行禮,可語氣裏卻沒絲毫的敬意。
江蔚晚輕輕揮手,“免禮。”
兩人輕輕抬眸,江蔚晚便見到江姝雅那張含著怒意的麵容,原來她假裝成寧管家的模樣。
“姐姐。”
她陰惻惻地喚著。
說著,她的手帕微揚,一些粉末在空中飛揚,紛紛揚揚的。
江蔚晚忙是捂鼻,趁機給自己解毒,但她並沒露出破綻,假裝暈了過去,軟軟地倒在了地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