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著血流不止的傷口，蕭靖南艱難地擠出話來。
“大哥，您要殺我？”
嘶啞的嗓音裏是震驚，是絕望，更透著濃濃的痛意。
“大哥，我是為了您打抱不平，我替您委屈，替您不甘，更無法咽下這口惡氣，我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您。”
眼眶通紅，水光模糊了他的視線，他看不清大哥的神色，但卻能感覺到撲麵而來的寒意。
“大哥，我們是親兄弟，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您，您怎麼可以為了所謂的現實安穩，百姓安樂而殺我？”
看著失控的男人，江蔚晚心口微顫，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一側。
他確實犯了滔天大罪，可蕭靖北若麵對親弟弟，能大義滅親，她心裏說不上什麼滋味。
她很糾結，不給他任何意見，隻是靜靜地看著他們兩兄弟。
燭火下蕭靖北臉色黑得可以滴出墨汁來，他緊繃著下巴，又恨又氣地警告蕭靖南。
“別找借口，你叛國，這是殺頭的罪名，落在本王的手裏，本王可以給你一個痛快。”
他似乎下定了決心，深深眯著眼，陰惻惻地凝視渾身是血的人。
“你選擇怎麼死？”他憤然地怒吼道。
語氣之中滿是殘忍的殺意。
他氣！
他惱！
他恨！
自己的弟弟叛國，他卻能找到那麼冠冕堂皇的理由，一切為了他這位大哥！
真是荒謬！
因為他的叛國，自己喪失了多少得力幹將，自己更是九死一生才保住性命。
而這個始作俑者，還能再此跟他狡辯！
紅口白牙說著一些似是而非的話！
心口仿若壓著一塊沉甸甸的巨石，這塊巨石壓得他又痛又難受又窒息，俊眸泛出殺意。
“別逼本王動手。”
他真的怒了，起了殺心。
他不想自己動手，想讓蕭靖南自信了解。
看清楚大哥的心意，蕭靖南終於怕了，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麵上，跪得直直地。
“大哥，我錯了！”
他垂頭懺悔。
“我不該如此衝動，更不該陷您於不仁不義。”
“大哥，看在多年手足的份上，您放過我這一次吧，我回去立即毀掉所以的證據，堅決不再與北漢的奸細來往！”
他苦苦哀求著。
“大哥，皇位本來就是您的，我看到您與皇位失之交臂，我很痛心，我真的隻想幫您。”
“大哥我糊塗，我該死。”他抬手扇自己的耳光。
“啪啪……”
十幾個耳光下去，臉上的黑布落下，白皙的臉頰通紅一片，手指印清晰可見。
往日高貴的王爺渾身是血，麵容紅腫，唇角腫得老高，跟豬腸一樣嚇人。
看上去，蕭靖南是那麼的落魄與不堪！
燭火中的蕭靖北俊容晦暗，雙眸幾乎要噴出火來，將眼前的人燃燒殆盡。
凝望著遍體是血的弟弟，他內心糾結，掙紮。
腦海之中有兩個聲音。
念在手足情分上放了他一馬。
蕭靖南是內賊，他出賣了朝廷，出賣了將士們，導致北漢一戰，數十萬將士喪命，無法生還。
“大哥！”他苦苦哀求蕭靖北。
一向行事果斷的秦王，此刻猶豫不決，俊眸閃爍著水光，握住寶劍的手微微顫抖，根本下不去手。
男兒有淚不輕彈，蕭靖南哽噎著開口。
“大哥，您饒了我這一回，我知錯了。”
凝視著麵前誠心悔過的弟弟，蕭靖北始終下不去手，薄唇輕啟，冷漠地說道。
“發誓，用你的身家性命發誓。”
見大哥心軟，蕭靖南舉起大手，鏗鏘有力的發誓。
“蒼天在上，厚土為證，我，蕭靖南倘若在與北漢之人有任何牽扯，與來往，我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蕭靖南！”他咬著牙，沉聲威脅道：“記住你說得話，若是本王再發現蛛絲馬跡，別怪本王不念兄弟情分。”
他真是怒其不爭。
堂堂一位王爺，竟是做這種蠅營狗苟，禽獸不如的事。
他憤然拂袖。
“今夜的事情，本王會忘記。”
語罷，他拉著一旁驚愕地江蔚晚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