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京城的東西南北街道一個人影也沒有。
街道兩旁的燭火照亮四周。
空蕩蕩的街道突然出現了數人，他們個個提著燈籠，在個個小巷裏東張西望地尋找著什麼。
為首的人威風凜凜，相貌堂堂，步履生風。
“你們去邊找，都不要集聚在一起，分開找。”他有序地指揮著眾人。
“是。”
街尾張奎之杵著拐杖巍巍顫顫地走來，悲痛地喚出聲來。
“張鷹，讓他們仔細點找。”
“爹不是讓您在府中等著嘛！”張鷹雙眸水光浮動，疾步上前攙扶住自己爹，生怕他摔著。
“為父還沒老到走不動的時候。”
張奎之連連朝他擺手，因為走得太急，呼吸微喘，說話有氣無力的，卻依舊催促自己的兒子。
“你別管為父，你快找老爺。”
“是。”張鷹不敢有絲毫怠慢，立即匆匆街頭巷尾找人。
昏暗的夜空下一群人分散著四處找，也不知找了多久，終於他們在京河邊上找到李德仁。
京河兩岸燭火點點，遠遠地張鷹看到婆娑樹影下立著一抹熟悉的身影。
昏暗的光線之中身影很模糊，可他憑借著多年辨人的經驗了解，樹影下的人就是老爺。
“老爺！”他疾步衝過去。
樹影下的人頭發散亂，從身後看過去，他佝僂著背，整個人極致狼狽落魄。
在張奎之的心裏，自家老爺一直是意氣風發，運籌帷幄的神。
從老爺還是嬰兒開始，他便李府。
老爺從那個需要人保護的小小少年，長成李家的參天大樹，為他們遮風大雨。
而今夜的老爺是那麼的落拓。
樹影下他猶如紙老虎，不堪一擊，微風一吹就會搖搖晃晃地落地，任由人踐踏。
這樣失意的老爺，是他從未見過的。
心痛如絞，張奎之幾乎有些承受不住自己老爺的崩潰。
“老爺！”張奎之老眼通紅，巍巍顫顫地走到他身後。
幽暗的光線裏他們看不見李德仁的臉，卻依舊隱隱察覺到他身軀在顫抖。
一股怒火在張奎之心裏翻滾著，秦王妃害得老爺如此痛苦。
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他都不會放過她！
一雙布滿老人斑的手狠狠捏住拐杖，張奎之是那麼的用力，幾欲要將拐杖捏碎。
若是拐杖是江蔚晚，估計他已經把她掐死了。
努力斂去心中的怒意，張奎之蒼老的手握住那佝僂的肩膀，一字一字地頓道。
“老爺，您放心，我們李府不可能永遠輸，這一次敗了，下一次您一定可以扳回來。”
“是嗎？”他的聲音微不可察，輕的幾乎讓人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