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文華殿燈火通明。
這是進入雪天以來,文華殿難得一次點燃了所有燭火。
殿宇下的茜紗燈隨著狂風簌簌搖曳起來,燈籠搖搖晃晃的,四周一片朦朧。
正殿內蕭琛汶陰沉著臉,雙目充血地盯著跪地王太醫幾人。
“讓你們去看看秦王妃的病情,你們到好,不僅僅沒給她看病,現在連雲寒的傷也治不了,要你們何用?”
龍袍一揮,他氣得齜牙咧嘴,神色惡毒。
“雲寒好好的怎麼會被那群畜生啄傷?”
想到自己的兒子,被自己養的禿鷲啄得已經成了廢人,蕭琛汶心口堵得慌,透不過氣來。
明明放出去害江蔚晚的,結果卻害到了自己的兒子。
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老天爺這是在給開玩笑嗎?
既然選他為子,老天爺為何還要戲弄他?
想到蕭雲寒的傷,蕭琛汶煩躁得很,眼前跪著的太醫,一個個的束手無策。
他煩悶地按了按頭,大袖一揮。
“都退下吧!”
“是。”一群太醫魚貫而出。
正殿之中安靜下來,靜得蕭琛汶幾乎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他煩悶睜開眼眸,看向一旁伺候的潘芳。
“雲寒他怎麼樣了?”
“回稟,陛下,大殿下的情況不容樂觀,昏迷不醒,恐怕……”潘芳斟酌著字眼說道。
“罷了罷了。”蕭琛汶心煩意亂,眉頭深深一皺。
“明日讓人選其他皇子出來處理朝政。”
“是!”潘芳重重點頭。
闌窗外雪花紛飛,雪光刺眼。
坐在軟榻上的蕭琛汶緩緩起身,踱著步子在寢殿之中走來走去的。
安靜的四周,隻有他的腳步上回響著。
良久良久,蕭琛汶止住步伐,徐徐開口問道:“你說秦王妃真瘋還是假瘋?”
“這個老奴不敢妄言,不過老奴認為秦王妃那麼要強的人是不可能當眾哭泣,更不可能衣衫不整到雪地裏跳舞。”
他印象裏的江蔚晚是個倔強而要強的女人。
受了屈辱,一定會以牙還牙,哪裏還會在眾人麵前落淚。
深深籲了一口氣,蕭琛汶冷冷一笑。
“看來需要朕親自出馬了!”
“陛下,您……”潘芳皺眉,試探性地詢問他。
“天機不可泄露。”
*
次日蕭雲寒重傷的消息傳遍天下,國不可一日無君,而坤國已經多日無君了。
有能力的大皇子與蕭靖北監國,維持了國家的平衡。
然而這兩人相繼重傷,全國上下人心惶惶,說什麼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