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尷尬的事情一旦發生就會變成一道劃痕刻在記憶中, 當你再次回想起來時隻會感覺到比這件事發生時更加劇烈的尷尬感。
眼下的秦越和楚瑾瑜就是這種狀態。
兩人幾乎是同時往後撤了一點,秦越還好,畢竟他上次是清醒的, 而且還是當著直播間所有觀眾的麵被楚瑾瑜“非禮”, 當時那種情況下他依舊保持了最基本的體驗, 眼下這種情況對於他來說隻能是“一回生,二回熟”了。
然而對於楚瑾瑜來說, 方才的那一下無疑於晴天霹靂。上次其實還好說, 畢竟他當時完全處於被酒精支配的狀況, 即便事後回憶了起來,那至少也已經發生過了, 但眼下不一樣,那是實打實地蹭上了。
秦越的體溫比他要高,嘴唇碰上去的感覺好像被燙了一下,那股又熱又麻的感覺瞬間演著接觸的地方傳到了心髒, 導致楚瑾瑜一路從耳垂紅到了臉頰,直到現在還沒緩過來。
眼看著尷尬的氛圍即將朝著曖昧的方向一去不複返了,秦越連忙咳嗽了一下從他的飼養缸旁邊站了起來:“我去做飯。”
言罷他有點匆忙地站起了身, 扭頭進了廚房,空留楚瑾瑜一個人紅著臉坐在飼養缸裏發怔, 半晌,他羞得捂著臉沉到了水底。
當天的晚飯充斥著迷一樣的安靜, 從來都是說個沒完的楚瑾瑜像被突然按下了暫停鍵一樣, 乖得仿佛被換了個人。
然而楚瑾瑜一旦不開口, 他們倆基本上就沒人說話了,因為秦越從來不是那種忍不下去寂靜會開口找話題的人,他巴不得別人都是啞巴這樣他耳根子清淨。
這場詭異的安靜一直持續到晚上睡覺, 這種不是冷戰勝似冷戰的氛圍讓楚瑾瑜終於忍不下去了,於是他躺在床上後幹巴巴地找了個話題:“你找到那個……辣椒了麼?”
秦越這兩天買了幾本關於這個世界相關常識的書,當下正靠著床頭看書,聞言“嗯”了一聲道:“網上一個粉絲的父親有種,大概明天就能寄來。”
楚瑾瑜“哦”了一聲後又不知道說什麼了,氣氛眼看著又要滑入低穀時,秦越破天荒地開口道:“但是兔子還沒找到。”
這分明就是在遞話,楚瑾瑜眨了眨眼立馬明白了過來,順杆爬道:“不用兔肉也可以啊,冷吃牛肉照樣好吃,其他的肉做好了估計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兩人就著到底用什麼肉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如果忘記方才的那些尷尬,眼下的場景倒是挺溫馨的。
昏黃的床頭燈灑下一片柔和的光照,秦越穿著輕薄的睡衣靠在床頭看著書,他的旁邊側躺著一條金尾人魚,人魚身上隨意地搭著一角被子,不知道兩人關係的人來看了一定會說這是一對感情非常和睦的夫夫。
然而事情的真實情況往往跟看上去的不大一樣。
兩人聊著聊著楚瑾瑜的聲音就開始變小了,秦越隔了一會兒沒聽見他的聲音就全當他睡著了,於是便繼續專心致誌地看起了書。
事實證明楚瑾瑜也確實是睡著了,甚至還在睡熟了的時候,下意識地把尾巴搭在了秦越的身上。
秦越正看到書內關於藍星的部分,突然被他一尾巴給砸回了現實。
秦越有點無奈地看了一眼楚瑾瑜,隨即歎了口氣放下了手裏的書,非常熟練地把他的尾巴拎起來放了下去,隨手給他蓋上被子後,秦越調了調鬧鍾打算睡覺。
說實話,秦越一個性取向本就是男的成年男性,在生理功能正常的情況下,天天跟另一個無論是相貌還是身材都非常可觀的成年男性同床共枕,說沒有一點心思那是不可能的,更何況隔三差五還鬧點今天這種曖昧的小事故,但凡是個人都不會毫無動搖。
然而一來是白天過於忙碌了,二來秦越雖然沒談過戀愛,但從來都對直男這種生物敬而遠之,眼下那點微不足道的動心還不足以讓他改變這個原則,更何況他喜歡的其實是那種帶點書卷氣息的同類,如果是大學教授就更好了,跟眼前這條白天聒噪晚上也不安分的魚比起來簡直毫無相似之處。
靠在床頭上看著身旁熟睡的人思考了片刻,秦越最終也沒理出個所以然來,他有點頭疼地捏了捏眉心,突然有種把這廝搖醒的衝動。
好在最後他還是忍下了這股衝動,這事剪不斷理還亂,算了,便隨他去吧。
第二天一大早,楚瑾瑜難得沒有睡懶覺,甚至秦越都是被他搖醒的。
“……嘶,幹什麼?”秦越被他沒輕沒重地從床上拉了起來,胳膊差點被他拽脫臼。
“幫我係下扣子。”楚瑾瑜毫不避諱,把大片裸露的脊背就那麼暴露在了他的眼前。
昨天晚上他試穿的時候自己好歹把下麵能夠得著的給扣上了,現在卻是一個都沒懂,就等著秦越動手。